阳光正暖,盛亦棠却觉得周遭有丝丝凉意不断翻涌。
夏桑榆觑着她陡然沉下来的脸色,心底划过一抹快意。
她捏了捏盛言的脸,
夏桑榆我是你爸爸的妹妹,你应该叫我姑姑,不是姨姨噢。
小丫头“噢”了一声,脆生生喊了句“姑姑”,就被马思舟拖去一旁玩儿。
盛亦棠缓缓直起身,再次看向她时,目光里便多了一分探究。
她不傻,当然不会认为她刚刚的那句话只是句普通的问候。
夏桑榆毫不避让,视线交汇,是无声的挑衅。
半晌后,她才收了目光。
夏桑榆你女儿很可爱,马家没有和小舟一般大的孩子,他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盛亦棠多心,总感觉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
她笑笑,不动声色将皮球踢回。
盛亦棠是啊,言言没有兄弟姐妹,也很孤单。
暖风拂过,裹夹着淡淡的花香。
夏桑榆垂下头,发丝滑落至耳侧,乖巧仿佛橱窗里的精致玩偶。
夏桑榆你说得对,这一代小孩大多都是独生,亲戚们又离得远,哪像我们小时候那么方便。
女孩儿低眸浅笑,那像声音甜得好似蜜糖。
夏桑榆你不知道,以前每到假期四爷爷都会带着嘉祺和阿妱回老宅。当时嘉祺人不大,主意却多,带着我们上树下河,什么淘气事儿都做过。
夏桑榆那次我爬到树上却下不来,急得崩溃大哭,要不是嘉祺一直安慰又以身作盾接住了我,恐怕就要在树上过夜了呢。
夏桑榆说完,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一旁的女人。
结了婚又怎样?
她才是那个陪伴他整个青春年少的人。
无论是谁,都无法取代的人。
盛亦棠静静听着,等了三秒也不见对方继续,明白这是该轮到她上场了。
盛亦棠这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要让你向前看。
她莞尔上前,叹息着拍了拍夏桑榆的肩膀。
盛亦棠多年前误把鸟屎当明珠,难道还要把它捧在手心里一辈子?不嫌臭吗?
盛亦棠唇畔笑意愈盛,缓声道,
盛亦棠古人都云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桑榆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古人的意思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桑榆你——!粗鄙!
夏桑榆狠狠瞪着她的背影,美眸似是能喷出火。
......
伸手拂着两侧的花瓣,盛亦棠心里大呼痛快,憋了一整天的闷气终于排遣掉不少。
也就忽略了心底的那点儿异样。
不过......
上树下河?
马嘉祺?
确定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盛亦棠正想着有机会问问阿妱,却看见紫薇楼门前聚集了一群人,连马老爷子和大爷爷都过来了。
而盛言站在中间,抵着脑袋,胸前已经湿了一片。
盛亦棠这是怎么了?
盛亦棠连忙走过去。
马晚星你还有脸问?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马晚星冷哼,伸手指着盛言,
马晚星你女儿偷了我妈妈的东西,人赃并获!
小姑娘受了惊吓,小脸儿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住发抖。
却紧紧攥着盛亦棠的手指。
盛言妈妈,言言没有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