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重症病房,安静地只听得到四人的呼吸声。
马由海卑微地伸着手,盛亦棠瞠目,马嘉祺猛地转过身。
而角落里的马思舟,则默默把怀里的模型又紧了紧。
只是耳朵竖得更直了。
盛亦棠马爷爷,您......
盛亦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气愤、无奈,还有一丝荒诞。
盛亦棠如果是因为张爷爷的关系,您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他不会怪您的。
氧气罩下,马由海嘴巴张成个O形。
这娃娃心肠这么硬的吗?
他都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鬼样了,孤寡老人的#临终心愿都不能答应一下吗?
果然这个社会没有当年单纯了呢!
马由海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喊律师过来让嘉祺签协议,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就给我净身出户,马氏的所有股份都归你!
盛亦棠叹气
盛亦棠马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由海那你是为什么啊?
马由海急得差点儿坐起来,瞥到角落里猛给自己打眼色的小乖孙,又连忙躺回床上。
躲在被子下的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眼泪瞬间飙出,疼得他嘴唇都在颤抖。
马由海棠丫,咳咳咳......马爷爷不行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见你和嘉祺能互为依靠地走下去......可是现在来看,我这最后的愿望,注定要成为奢望了......
老爷子呼吸渐弱,手臂也无力地跌落在床榻上。
盛亦棠又急又无力,忍不住去看马嘉祺,希望他能开口劝一劝老爷子。
男人却连个眼风都不给她。
到最后,老人就只剩下出多进少的呼气声。
一颗心犹如火煎。
这是张爷爷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也是张爷爷临终前,嘱托自己一定要去找到的人。
浓烈而无力宿命感涌上心头,盛亦棠紧紧咬着唇,终于点了点头。
盛亦棠马爷爷,我答应您。
......
走出病房,盛亦棠喊住一旁的男人。
盛亦棠马总,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来到院中花园,树影婆娑,阳光像是洒了一地的碎汞。
盛亦棠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盛亦棠压着怒气。
马嘉祺说什么?
盛亦棠那是你爷爷,只要你说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强求的!
马嘉祺终于敛了神色,黑眸乌沉地看着她。
马嘉祺谁说我不愿意?
盛亦棠哈?
马嘉祺我对你的态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马嘉祺上前一步,佛开遮在她眼前的枝叶,身子微倾,下巴刚好抵住她的额头。
却停在两寸远处。
马嘉祺盛亦棠。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马嘉祺我和你之间,还有好多问题没有答案,而我,愿意花很多时间。
暖风佛过,带着青草的甘甜。
逆着光,男人的轮廓清晰而斑驳,盛亦棠下意识闭上眼睛,于这喧嚣的秋日午后,奇迹般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
马嘉祺回到病房,上一秒还和小金孙比赛拼模型的老爷子瞬间卧倒哎呦哎呦哼唧个没完。
马嘉祺别装了。
男人斜靠在墙上。
马嘉祺这里没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