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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懿 陡然

亮懿杂文

高中毕业后,我有七年没再见过他。

再见之时是一个冬夜,但见到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在公交站滚动的广告栏里的海报。他穿着一身警服,面对镜头露出自信微笑。海报上写着谨防违法犯罪的标语,左下角写着他的署名“诸葛亮”,还挂着“稷下区警卫大队队长”的前缀。

原来他当了警察,可我明明记得他以前说想当个文学教授,没想到会弃文从武。

我站在路对面,看着海报来回滚动了好几次。他的脸没有变,连眼神中的睿智都没有变,哪怕被印成了照片也能看出来,这个人是闪着光的,是走在人群中都熠熠生辉的明星。

长得好看,又能文能武,还被许多人都喜欢。

他的一生与我是完全相反的。他似一汪活泉,生机勃勃,旭日东升;而我像一滩死水,冰清水冷,枯枿朽株。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在对我笑。

我在冷风中足足站了一小时,直到我不得不走。

那晚我梦到他了,梦到了高中时的情景,醒来的怅惘与空虚令我更加精神萎靡。

我讨厌像诸葛亮这样闪亮的人,我倒是希望全世界都像我一样颓丧,最好每天都是阴天,梅雨季节也更长一些。这样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活着,仅仅是活着,没有生气。

我认识诸葛亮十年了,不止一次想把他拖进这黑暗的泥淖中来。从不在人前释放一丝负能量的家伙,我很想知道他因何如此美好,这一定是要剖肠开肚掏心掏肺来探探究竟。

生长在仲春里的花儿,一定不知道冬日极夜的苦寒。

我想让他知道,一定得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很多的角落藏污纳垢,没有一丝活人生气。即便他当上了警察,即便他尝过了人情冷暖,他也未必懂得我这样的人的凄凉。

抱着这些幻想,我又努力地活了一个多月,终于让我见到他了。

那是在距离我的住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这天早上那里围满了人,两辆警车停靠在路边,巷口被拉起了警戒线。

我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这样的事情我不稀罕去围观。只是在路过时无意听到了某人的窃窃私语,她说:“那个警官是不是海报上面那个?他本人可真帅。”

我抬头看去,那边正背对着我的警官忽然侧过了脸。蓝色的头发,侧脸在阳光下勾勒出的几乎完美的流畅线条,就像十年前初遇那样又一次狠狠灼伤了我的眼,他是我七年未见的诸葛亮。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他了。

不出我的所料,如今的他依旧沐浴在阳光下。我记得他曾经爱穿白色的衣服,可即便穿上了深颜色的制服,他的脸还是那么干净,眸子还是那么透亮。

此刻他就离我不到十米,走两步我就能到他身边。但黑暗似乎故意和我作对,阳光斜照在巷口的矮墙上,刚刚好将我罩在影子里。

我和他之间有一条又长又明显的分割线。

我来的有些晚,只过了大概十分钟他们就要收队了。我看见法医将尸体盖上白布,搬运到车上,扬长而去,随后一些警官过来驱散我们这些围观者。

被人挡的严严实实,我看不见巷子里的情况,我想象不到我的杰作在白天会是怎样的,我只觉得活着血的泥土更适合深夜。

我正要转身离开,忽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司马懿?”

诸葛亮就在我身边,他走到影子里来了。

我故作镇定,转头故意打量他一番,才像他一样略带疑问地说:“你是诸葛亮?”

可是我觉得我的反应未免太假了一些,诸葛亮其人,是那种叫人看一眼便一辈子忘不了的类型,更何况我与他三年同窗,更何况我还将毕业照上其他人全部涂掉,仅剩下我和他。

因为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没想到会和他说上话,没有事先彩排。

诸葛亮微笑,是他习惯性地礼貌。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很快活,他对我笑了。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七年不见,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他的视线又上下扫视我一番,“头发倒是长了些,我记得你以前只是盖过脖子的长度,现在都留到披肩了。”

我很高兴,他不仅记得我,还记得我非常清楚。

学生时期,他是非常负责任的班长,他记得所有同学的模样、名字和困难,尽其所能帮助所有人。我不屑于他的帮扶对象,但我却庆幸于因此他主动与我来往。

时至今日我都想不到他任何一个缺点。如果硬要说,那就是他太耀眼了,他美好到让我恶心。

我确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很一直都讨厌诸葛亮的优秀,但却时常在想要是他只属于我一个人该有多好;我想要与他并肩同行,却不屑于那光明,也不想他踏入颓废的黑暗。

只要他能离我近一点、能做他的影子我就能很满足了。

我对他说:“我之前见到你了,大概一个月前,就在公交站的海报上。”

“是吗?呵呵。其实警校毕业我就来稷下区了,今年刚刚当上的队长。”他笑道,语气只是解释说明,没有一点炫耀的意思。

我点点头,没有夸张的感叹,因为他从来不缺赞美。况且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离着光更近了,而离我更远了。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我指着巷口的警戒线,那里还有两个警官在谈话。

诸葛亮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我了:“一起很恶劣的谋杀案。”

我迫不及待地问了我最想问的事:“谁死掉了?被怎样杀死了?”

“死者是一名女性,二十岁左右。”诸葛亮顿了顿,“其他就不能告诉你了,相当惨烈,怕你做噩梦。”

我自认为我将那女人的尸体折磨的已经很惨了,但谈及此事他的脸色没有一点改变。

只能说我做的还不够,我的作品没有让他内心引起波澜。

“对了,凶手极有可能是反社会人格,大概率会再次作案,你晚上出门一定要小心一点。”

这话他确实是认真和我说的,我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又闲聊几句,他便与同事们走了。

——————

转眼便到了我最喜欢的梅雨季节,因为这些日子总是阴雨绵绵,乌云蔽日,是见不着阳光的时节。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阳光,我更喜欢这样暗无天日,腐烂发霉的味道让我精神愉悦,能让我更好地构思我的作品。

雨季更好的一点是可以冲刷走我残留的一些痕迹,这令我肆无忌惮,更加贪恋血腥。

这日我又遇到了诸葛亮,又是在一条窄巷口。

他蹲在地上,没有打伞,雨水浇透了他的白衬衣,使他的衣服贴在身上,透着微微肤色,勾勒出健美的身形。

他的身体令我兴奋,我想知道切割这样的肉体是什么感觉,但我不能这么做,我更想要完整的诸葛亮。

实际上自从第一次遇见直至今日,期间我“偶遇”了他七次,每一次“偶遇”都是在案发现场,但他没有一次发现我,因为我都是站得老远老远,观摩他对于我送给他的作品的反应。

这次我杀掉的是一个男人,他长得和诸葛亮有些许相似,他也是蓝色的头发和眼睛,也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可这样相似的人却甘于站在昏暗地带,像我一样的颓废。这让我联想到了失足跌入泥潭的诸葛亮,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的诸葛亮只能被我亲手拖进黑暗。

所以我把他杀掉了,摘走了他全身上下和诸葛亮最相似的眼睛。

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前八次都是我为了引起诸葛亮的注意而随意挑选的目标,而这次是我真真正正厌恶想杀掉的人。

因为是雨天,围观的人很少,我很快就被诸葛亮看到了。他向我招手,又转头处理了一些事情,吩咐队员整理现场收队后才向我走过来。

“司马,又遇见你了。”这次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或许是阴天映衬的,“上次遇见你也是在案发现场。”

我将雨伞往前伸了伸,让他也躲到伞下。

“这次是什么案子呢?”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谋杀。”

“又是谋杀?那之前的案子破了没有?”我明知故问。

他垂下眼帘,面露难堪之色:“没有。短短几个月就出了九起命案,每起案件作案手法都不同,受害者也不是有固定条件的目标,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这是我的失职。”

我安慰他:“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苦笑的表情,原来天才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这让我太高兴了,他的神情宣告了我的成功,他后退了至少一百步靠近我,我和他的距离近了许多。

忽然,我看见从路边警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银色的头发,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朝我们走过来。我认得这个人,他是高中时期的一个学弟,名叫元歌,是个哑巴。

正当我还惊讶于他为什么会从警车上下来时,他已经走到了诸葛亮跟前。

元歌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认出了我,笑着对我点点头。

诸葛亮很自然地离开了我的伞,躲到了他的伞下。

“这位是元歌,你应该还记得他吧?高中时比我们小一届。”诸葛亮向我解释他时有些自豪的感觉,“他的成绩非常好,现在是一名法医,前些日子才被调来稷下区。”

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他的语气令我心灰意冷,我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附和着点头。

这个哑巴明明是和我一样的人,明明他也应该像我一样颓丧,明明应该过像我一样过烂泥发臭的生活。

但是他凭什么,凭什么能站在诸葛亮的身边?

我的神情恍惚了,脑子里全部是如何杀死这个哑巴的想法。我仿佛灵魂出窍了,呆呆地愣在原地,对和他们对话的内容做出机械的反应,直到他们撑着同一把伞离开了。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于是我愤怒地杀死了经常在我家屋檐下避雨的流浪狗,在我拿着刀对着它时,它还对着我摇尾巴。

三日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冒着阴雨天扛回了一个装满东西的麻袋。

这是我第一次讨厌阴雨天气,负着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我没有手去打伞,满路的泥泞令我脚滑,险些让我栽进泥坑里。

我将还没有醒的元歌从麻袋里拖出来,将他的手脚绑在椅子上,然后取来我的磨刀石。

这次我要将我的刀磨得很钝很钝,我不想一刀见血结束他的生命,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他。

我没有试过把刀磨钝,所以我遇到了困难,刀刃将我的手指割破,留了许多血,非常疼。

疼痛感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冷静下来,认真去磨我的刀。

磨刀的霍霍声吵醒了元歌,他醒转过来瞧见我,一脸震惊,随后明白了情况,开始挣扎。

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磨我的刀,直到我满意为止,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我靠近他,盯着他满是惊恐的脸,“元歌,你凭什么能跟诸葛亮站在一起?”我问他,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难道你不是像我一样的烂人吗?你看看你,是个哑巴,连个完整的人都不算是。”

“所以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跟他一样向阳而生?”

“……你怎么不说话?”

我盯着他微启的嘴,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他的右脸,似乎打伤了他的口腔,他的嘴角渗出血来。

“你说话啊!”

又一拳打了他的左脸,我这才想起他是个哑巴。

“哈哈,想起来了,你连话都不会说。”

我抓起他的衣领,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我得不到的东西就凭你也行?”

元歌似乎知道了我的意思,拼命摇头哀求我,目光一直离不开我手里闪着银光的刀。

我用刀子刺向他的眼睛,可他却整个上半身往旁边一躲,让我刺了个空。惯性使他连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连我也给带倒了,重重摔在地上,额角磕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我看见地上有被他不知用什么东西割开的绳子,他的手挣脱了出来,此时他正在解开脚腕的绳子,我必须赶紧杀死他。

我想说:“你要回去和他一起?你想得美!”

我忍着头痛爬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模糊不清的视野中我看到元歌冲出我的家门,跃进雨幕和泥泞中扬长而去。

我想说:“你不能走,不能回去诸葛亮身边。”

但我的声带仿佛被卡住了,这些话噎在嗓子眼儿里,一声都吭不出来。

——————

我不想逃,因为这世间光明,我难以再找到这样黑暗的容身之所。

何况这里有我的诸葛亮,我不能让他再一次离我那么远,至少要让我看到他。

这日没有下雨,也没有阳光,阴云蔽日,风声喑哑,空气沉重。

我来到我所住的社区最高的一栋楼,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俯瞰地面,来往的人们如蝼蚁一般 我觉得用手就可以捏死。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世界,我第一次开始思考我人生的意义。

但死水一般的人生能有什么意义?

我听到身后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一定是诸葛亮来了。

我收回搭在栏杆上的胳膊,转身站立望着他,“恭喜你抓到我了……不,这不算是你抓到的,是元歌告诉你的,你作弊了。”

诸葛亮向我走来,下意识地我忽然抽出兜里的弹簧刀来指着他。他先是一愣,步子迟缓一下,随后又义无反顾地走来。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他质问我,像一个警官那样的冰冷的语气,“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诸葛亮手无寸铁地向我走进,面对举着刀的我,他很冷静。我知道这份冷静来源于不知何处埋伏着的狙击手,估计此时正在瞄准我的脑袋。

这些话应该是将我缉拿归案再说的,但他却现在问了,看来他们真的要将我就地正法。

我知道我与疯子无异,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连环杀手是有理智的。可是我觉得诸葛亮信了,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如往常一般,像是照在冰川上的阳光,一步一步摧毁着我的防线。

我忍不住了,那句话我要说出来了——

“因为我,仰慕你。”

诸葛亮怔住了,在离我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被我惊到的微表情,哪怕只有一瞬间,这都是我能带到地狱去的美好回忆。

“我一直、一直、一直都非常仰慕你。”

这一刻我真正失去了理智,如洪水泄堤般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我就杀了他们。”

还好他听到了,还好只有他听到了。

我看到他嘴唇微启,嘴角微微打颤,他一定想说什么,但对于告白对象是个顶级罪犯这件事,他一定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都很清楚的,我与他不会有交集,他也不会与我有共情。就如同不相见的白昼与黑夜,又如同远光与长影,我只能隔着星河望望他。

我的表情肯定很难看,因为我的视线模糊了,一定是流泪了。我曾对生命不屑一顾,被我害死的冤魂此刻正在盯着我,说我这是“鳄鱼的眼泪”也罢,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掉过一滴泪。

我不想再解释了,就算亡灵们可以听见我的心声,我也懒得让他们知道这些眼泪是流给诸葛亮的。

他是我仰望的光,耀眼又夺目,我却没资格做他的影,染满鲜血的双手会脏了他的鞋底。

妄图将他拽入淤泥中与我共航,我的目的似乎达成了一般,因为在这几起凶杀案中,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帮凶”。

诸葛亮的表情相当复杂,也是,我的话实在太突然了,他一定是一直把我当做单纯的变态杀人狂来看的。他一定接受不了,他周围人的死,竟是因为凶手对自己的爱意。

“我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实话吗?”诸葛亮问我。

原来他是不信的,原来他只是习惯了这样包容万物的眼神。

我难过地笑道:“这就是实话。”

诸葛亮浑身颤抖,深吸一口气:“骗子。”

他终究是不相信,我为了他杀了这么多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居然还是不信。

我太失败了,徒然一场,到头来还是烂泥一滩。

“如果我连你也杀了呢?”

我看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挥刀了。

“你就会相信我吗?”

哪怕被我告知了恐怖的事情,此时他依旧很冷静,这就是他与我的区别,他相信他的狙击手战友。

因为他知道,在我对他动了杀心的那一刻,往前踏一步,我的脑袋瞬间就会开花。

而我不相信任何人,一向独来独往,一意孤行。

我猜错了,开花的不是我的脑袋,而是我的心脏。

在我的脚刚刚往前迈了半步,便清晰的看见我胸腔里迸射出的血花。溅在了诸葛亮白色的衬衫上,这是我送给他的玫瑰和一腔爱意。

“喂!司马!”

我的身体脱力,却意识尚在,我听见他喊我了,只可惜我向后仰去,看不见他的样子。

他喊我,是不想我死吗?

显然不是的,他只是想知道那些他天才头脑也想不明白的事,譬如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又譬如我为什么会因他而杀害那么多人。

子弹射穿了我的心脏,我将在一分钟内彻底死去,这些事情我告诉不了他了——或许告诉他了他也不会信,因为没有绝对理智的人类。

就像我曾经那样自我麻痹,他也会因为事实的恐怖而选择欺骗自己,反过来说我是骗子。

我的眼睛也染上了血红,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意识逐渐模糊。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安息了,恍惚间我看见曾经被我杀死的怨魂在撕扯我的灵魂,要把我从躯壳里揪出来,拖着我下到十八层地狱。

诸葛亮最后又进入了我的视线,他的表情凝重,或许是觉得我恶贯满盈又悲哀至极。

他的嘴在动,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大概也是不能瞑目了。

仅存的最后一丁点儿意识,我看见云开雾散,阳光破云而出。诸葛亮的身形沐浴在阳光里,脖颈边穿过来的阳光直刺进我涣散的瞳孔。

此刻他就是我的神,而我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我彻底跌入了深渊,黑暗与空虚侵蚀了我,而我用麻木的神经无力地对抗无边的恐怖。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我自己用烂泥和血污铺起的独木桥。

混沌中,忽然有一束光撕扯开了黑暗,渺茫却耀眼。我不知这是不是为我而来,我的罪孽擢发难数,我不可能有回头的岸。

在细小的光芒里,我好像看见了诸葛亮,他朝我伸出手来,妄图抓住跌落的我。

这是不可能的,深渊的枷锁将我束缚,我要去赎我的罪。

我是一滩死水,而他是一汪活泉。我仰望的人一直都在光里。

这是我第一次曝在光下,也是第一次直视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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