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番外48

“阿......阿秀，你，醒了吗？”顾一野忐忑地问道。

阿秀半睁着眼睛，似醒非醒，酒意上头，什么话都直截了当地往外说：“你和他们一样，都觉得你喜欢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既然你都愿意接受我了，那我就应该赶紧同意，并且感激涕零。可是，凭什么啊，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他没有这样想过……

顾一野的心跳快到了极致，让他觉得自己甚至要因为心率过快而晕过去。

他不敢听这些话，这些年来，他反思过无数次，甚至因此在暗夜中忍不住地鼻酸，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阿秀的意思呢？

可是，他更不敢晕过去，他不能错过这个阿秀吐露心思的机会。

阿秀太善良了，太为了别人考虑了，以至于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埋在了心里。

顾一野紧紧地攥着拳头，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用疼痛唤醒自己，就算心痛到快要裂开了，还是坚持听着阿秀说话。

“是，我是农村人，我没有文化，我不懂英文，不懂惠特曼，不懂你们崇高的思想，但我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吧？我为什么必须接受你的施舍呢？”

顾一野不知何时起，竟然咬紧了牙关，浑身肌肉紧绷着，他多想在此刻大声地、清晰地说出那句---不是施舍！

可是他不能，他被巨大的情感压得短暂地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只能双目充血地看着阿秀闭上了双眼，一滴羞辱的泪水划过脸颊。

但也只有一滴而已。

随后，阿秀就睁开了眼睛，迷蒙地看着房顶的吊灯：“还好，还好我遇到了阿卓。”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狠狠地刺痛了顾一野的心。

“他那时候对我可真好啊，从来不给我压力，他只会让我笑，让我发现我也是可以得到爱情的，我也是值得被爱的，我也可以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作为一个负担、一个责任、一个人人看了都会叹息的存在。”

“不......不是的......”顾一野颤抖着嘴唇说道，他捂住自己的左胸口，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阿秀：“虽然，我和他不能走到最后，但我依旧感谢他的存在，感谢他带给我这么多的美好。”

顾一野颓然地坐到地上，他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走到阿秀心中的念头，他不甘，他不接受！

“阿秀，从头到尾，这么多年，你真的从来没有对我产生过一点点喜欢的感觉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阿秀从回忆中慢慢地抽离，混沌的大脑费力地理解着顾一野的话，她看着他，沉默了。

顾一野苦笑，突然低下头去，有什么东西突然滴落在他的腿上。

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吊灯，似是在忍耐着些什么。

她没否认。

顾一野重重地、颤抖着呼出那口气，呼吸声极度不稳。

阿秀迷迷糊糊地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