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五月，往日和煦的阳光多了几丝炎意，照在裸露的皮肤上让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一个身穿及膝碎花民族风裙子的姑娘略显疲惫地走着，大大的一包柠檬被她捧在胸前，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

周围是步履匆匆的人们，间或有人和她打一声招呼，“阿秀，又去果园了？”

阿秀透过高高的袋子，费力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阿秀是啊，趁着早上天还不怎么热，能多干一会儿。

来人点了点头，眼神似怜似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阿秀心下生笑，何必如此？

还没等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一野阿秀，你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阿秀看见顾一野微皱着眉头，不由分说地就将自己怀里的包裹拿了过去，赶忙解释。

阿秀这次真不是瞒着你，现在天气越发热了，我习惯早起去果园。不然，太阳一升起来，只会让人汗流浃背，什么也做不成。

在阿秀怀中像小山一样的大包裹，到了顾一野怀中就像是突然缩小了一半似的，看起来不再那么“泰山压顶”了。阿秀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又不免有些落寞，任凭她如何努力，在男女天生的体力差距上，还是永远落后一头。

阿秀不是故意不叫你的，我是真的忘了。都走到半路了才想起来，我也就没再回去。

顾一野颠了颠包裹的重量，暗叹一口气。这么沉的东西，阿秀那样单薄的一个人是怎么一路拿回来的啊？

顾一野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阿秀听完顾一野的话抿起了嘴，两手用力地交握在一起，整个人局促地迈着小碎步跟上顾一野的脚步。

阿秀小顾同志，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行。

顾一野为了照顾阿秀，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余光一直瞄着阿秀和自己的距离。

顾一野我知道你可以，但我也是真心想要为你做点什么，就当是我的请求，请你给我一个帮助你的机会可以吗？

阿秀小顾同志，你千万别这样说！这…这怎么就成了请求了？这哪里行？

其实这是阿秀第三次见到顾一野，第一次是她去部队探亲，第二次是顾一野陪她送张飞回家。说起来，他们两个并不熟悉，阿秀又自小倔强，对于来自顾一野的帮忙甚是难为情。

顾一野阿秀，我和排长就像亲兄弟一样的，我们这样不就见外了吗？

阿秀嘴笨，听了这话只好嗯了一声，然后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

阿秀那个，我…我出门很早的，你千里迢迢来一趟，还是要好好休息，就别跟着我起大早了吧。

顾一野是昨天下的火车，到了阿秀家里时正好赶上晚饭。

阿秀不知道他来，一开门见到顾一野的脸着实惊讶了一番。缓过神来立刻将他迎进屋里，忙忙叨叨地又炒了几道菜，用作招待他。顾一野怎么拦都没拦住。

顾一野昨天晚上我睡的极好，已经完全休息过来了。

他故作失落地停顿了一下，又看向阿秀。

顾一野还是，你嫌我给你添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