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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耳盗铃

论适配性重生之全员重生尔晴除外

傅恒换下了沾了药渍的衣裳,换上了入宫早朝的官服,虽小心谨慎,但也不免被人伺候习惯了,动作生疏导致响动颇大,但那人一直躺着没起身,傅恒便只当她累了乏了也没唤她,唯恐又被人说嘴,他也特意没叫了下人进来帮忙,于是站到镜前看着果真扣错了两个扣眼,傅恒有点嘲笑自己的笑出了声来,

“怎么,到底什么事情比一夜都不睡觉还要好笑啊?”

原来那人并没有熟睡,傅恒探头看了看,这才走过来道,

“你醒了啊,我跟你说,额娘今后不会再刁难人了。”

闻言起身坐在那的人竟冷冷一笑,

“她刁难我,难道有分过场合分过事情吗?”

傅恒听出了这话里的指责,他坐到了妻子身旁,握着那人手安慰道,

“因为姐姐的事情,额娘难受动怒也是在所难免,我不是都说过了让你躲着点她,不要让她把火气发在你身上嘛。”

“怎么?我客气两句,你还真当我应该应分的得去守着她的坏脾气了!”

傅恒有点挂不住脸了,但还是维持了几分,笑着道,

“是你受委屈了,别太放在心上了,好吗?”

出门的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可她似乎攥着他的手腕,丝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傅恒便只得直言道,

“是尔晴想了个叫绝的法子,带着额娘摔了一通盘子,叮叮当当的给额娘宽了心,老太太舒服了许多已经没事了,过后我一定跟她说,”傅恒指着妻子的手,“让她给你解释解释。”

“解释?我可受不起,”阿圆感觉得到傅恒想要离开的意愿,她松了手,却并没有收声,

“摔盘子?”

“对呀,连屋里那些水晶杯,还有我让人搬了些库房里上好的御赐瓷器,都给摔了。”

皇上对富察家好,这次风波中天子几次三番为中宫正名,对着傅恒也是始终如一的信任,更不顾人言给富察府派了好几次有的没的的赏赐,虽然提及那日的有毒药碗,只说并无相关,甚至到了最近,听说淑妃娘娘宫里的猫甚至还从太医院把有毒药碗给叼走了,而且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于是乎咸福宫里高家二女急病而亡,高贵妃娘娘久病而殇,只是恰巧赶在了一日罢了,宫中吹吹打打的为高贵妃的身后事做起了隆重的准备,皇上自己也是写了一篇又一篇情真意切的悼文。

端水大师诚不欺人。

且还乱中不忘下了一道旨意,说体恤永珏想念母亲,让和亲王府的侧福晋魏氏进宫去太妃处住上一段时日。

听上去旁不相干,实则连弟弟这碗水他都一并给端齐了,即魏氏阿满在此事里毫无过错,甚至显示出的意思是,哪怕有错,皇帝本人都并不介意。

一时之间,传言又发生了变化,好事者开始传阿满曾是咸福宫宫人,那么从前的从前,皇上难道与弟媳有几分故事?才会被如此保全?

谣言发酵起来后,有那明眼人又开始笑话皇上,说他为了保全中宫身后的富察家,这是连自己的颜面都顾不上了。

于是面对越发失衡的局面,老夫人越加气愤,心说哪儿那么多屁事?怎么想怎么气,然后天天在家骂猫该死,骂纳兰家没一个好东西,傅恒面上虽没表态,但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不需要皇上偏帮,只要一个真相即可,毒药从何而来,三人因何而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比什么赏赐,什么偏帮都强?

可皇上就是言明现在一切以高贵妃身后事为重,一切暂且不提,他一方面赏赐富察家,一方面又安抚高家,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摔了这些从前经年的赏赐,也权当是个发泄,傅恒没明说,以为阿圆会明白,却见她翻转了一下眼珠,笑了说起了这话,

“我可没有那样的好家世养出的好手笔,那么多好物件儿,为了出口恶气说砸就全砸了听响儿?这样的撒气方式我人穷志也短,想都想不来,更是做不来,”阿圆扯了扯手上烫伤的纱布,继续道,“从小身无长物惯了,让人不高兴,让人撒气我能想到的也便是牺牲自己,可想不到那么叫绝的法子!”

她尾音咬得特别重,似乎在指责着什么,傅恒被念了一通,外加上一宿没睡,已然是没什么好耐性了,所以就算心里明白,依然避重就轻道,

“只要家里宫中相安无事不就得了,不要再生是非了!”

“是非?这是非是我生的吗?是我姐姐生的是非吗?皇后娘娘与我姐姐都不大认识,如何互相买通去杀了高贵妃,又怎么可能杀了高家的两个小姐?皇上明明白白下了多少圣旨说清楚了此事,这到底还有什么疑问?凭的是什么要如此胡乱诽谤我们?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依我看就该把那乱嚼舌根的统统抓起来一一盘查,审一审他们,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待到查清真相,非砍了他们不可!”

魏阿圆坐在那里,却说出了指点江山的气势,傅恒待她说完了才冷静的问道,

“盘查?审问?砍头?你以为富察家是富贵到自己不爽就能随便抓人的程度了?还是以为高家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门小户?”

傅恒似乎也不在乎时辰了,站起身踱了两步,回身说道,

“皇上说了什么别人就会听什么吗?这种没有证据支持的东西,仅凭个人立场,自然是任何人都可以有任何揣测的。”

魏阿圆惊呆了,她望着眼前的人,厉声问道,

“傅恒你什么意思?所以,你也觉得是我和我姐姐从中作梗了?”

傅恒似乎很郁闷的摇了摇头道,

“我说了几百次了,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姐姐,你为什么连这一点都要质疑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傅恒冷笑了一下,“我的意思就是,是谁让我们有嘴说不清的?是谁给我们用源源不断的赏赐封上嘴的?是谁明知道真相却偏偏不说出来的?”

两个人都冷静的看着对方。

这次还是阿圆先出了声,

“我只要谈及尔晴,你就要提及皇上,傅恒,咱们俩这样有意思吗?你把他们俩放在同一处比较,她喜塔腊尔晴配吗?”

傅恒闻言真实的错愕了,张口问道,

"之前的事里他们俩还能分出个高低?"

魏阿圆也很震惊傅恒的反应,

"傅恒,那可是你效忠了一辈子的人,你自己觉得呢?"

傅恒并不否认皇上作为一个天子的成功,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在他的人生里所留下的创伤就小,他富察傅恒忠君一生首先代表的是他自己教养良好,怎的倒成了那君子的人格魅力极大了?难不成他要是个昏君,他富察傅恒还能取而代之是怎的?

傅恒百转了心思,落到嘴上径直道,

“我在说事情,你却在讲情绪,咱俩到底谁没意思?”

“当然是你没意思!我可没有情绪!”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叫没有情绪?若是觉得自己无错,若是不想受那闲气,你大可以在这里好好待着,我额娘再怒火攻心,她不会专门跑来东苑来打你一顿,这话不假吧?既然你弄不住,就不要去弄,逞那个英雄,做那个可怜状,有意义吗?没意义的事你做了好几次,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不听还怪我吗?魏璎珞!”

“我当然知道是没意义!”阿圆突然哭出了声来,“原来你还记得我是魏璎珞啊,那你记不记得我魏璎珞天生脾气大不好惹,我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啊!”

“那么请问你,我需要吗?”傅恒难掩不耐的神色,“我要的是我姐姐在宫里清清白白的做皇后,我要的是我额娘开开心心的在家里过日子,我要的是你能够达成所愿的与我生活在一起,这才是我想要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似乎是催促的小厮,在门外犹犹豫豫的想出声又不敢,傅恒听闻高声道了一句“马上了”,那人从门外马上喜滋滋的回禀道,

“少爷,宫中又派下了新茶来,已经送到大门口了,让您去接赏呢。”

天还没亮,赏赐就到了,这怕是想了一夜不知道送什么好,临了起来的时候喝了一碗茶才想到的吧,魏阿圆思及那人这笨拙的讨好,终是两行清泪落了下来,低低的问,

“砸也砸了,摔也摔了,你们满意了?现在都这一切不就是你说的样子吗?皇天未老,天恩犹在,这一切,他不是都维持的好好的吗?

“好吗?”

傅恒站在那里,开始独自理清着思绪,这事尔晴的推断半点没错,高家有意让两个小女儿入宫,顶替即将离世的贵妃,是高门大户人家为了保全姻亲关系,财产福利的一种常规操作,且贵妃与皇上是幼时夫妻,比与自己姐姐少不了几年,她一旦离世,高家若是提出要求,皇上势必就会同意,但常年疏离高家的贵妃本人其实是并不乐意的,她的生母当年死的蹊跷,她怎么可能会让嫌疑颇大的继母顺了心意?别说这二女并不是高父的亲生女儿,恐怕就算是亲生的,贵妃也有可能下了死手,不让家人如愿,这其中内情恐怕皇上经年来早就了解,此番并未预计到高贵妃会临死前如此行事,更未预计到高家人突然发难,于是心疼高贵妃的皇上,为了顾及贵妃身后的体面,只能对真相压下不提,傅恒想了想,发现近来除了四处的流言,高家自己本身已经没了最初势要查明真相的样子,那么皇上应该是已经敲打清楚,而弘昼也一直闷不出声,长春宫更是出事以来犹如闷桶一支,那么极有可能是姐姐心软,已经被皇上说服,此事就此作罢,再不得深探其中。

这样想来,这些对富察府的赏赐,对高府的补偿,竟都成了颜面本身。

富察家的母仪天下终究得吃死人直率做人的亏?傅恒想来想去都快气炸了,可偏偏眼前自己的妻子,竟觉得理所应当,傅恒像是心中突然确认了某种缺失一样的看了看自己失神落寞的妻子,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竟会变得彼此互相失望这么诡异,他只能淡淡叮嘱道,

“好些事我富察傅恒人微言轻,没法给你维持个好来,所以你便认了吧,实在不舒服的话就待在屋里别出去,免得跟人生气。”

也惹人生气。

“是啊,”那人小小一只,翻身又钻回了被子里,“哪里比得上人家大小姐,心宽手狠气度大,想必看她砸东西一点都不生气,还能让人开心的笑出声儿来呢。”

傅恒其实听到了,但他摔上了门没理。

他觉得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上一世尔晴是他自己选的,甭管后来如何,一开始人可是好好的,至于皇上,本来不是与璎珞互相不顺眼嘛,结果还不是越过越顺眼?

傅恒恨恨的想着,哦,过顺眼的就高人一等,没过好就低别人一头?这算什么道理,那要这么论的话,他也和尔晴生她个三儿两女的,说不定也能过好呢!

这么一路往外走,想到这处傅恒自己都傻了,跟她什么生儿育女啊,这都在想些啥啊,他狠狠打了自己左右两个巴掌,吓了提灯的小厮在前面一跳。

人间之光这头倒是情节没那么曲折,回家就熄了火没了光,大白天的蒙着厚被睡得昏天暗地,待到尔晴醒来的时候,揉着眼睛问瞳儿,

“天黑啦?吃晚饭怎么不叫我?”

瞳儿笑呵呵道,

“小姐,该吃早饭了。”

睡了一个来回还富裕的尔晴四肢舒展心情大好的就带着弟弟直奔三姨娘家的马场去玩耍了,养马场新来的师傅家的小闺女儿初长成,小名叫芊芊,伊东整日芊芊长芊芊短,十五岁就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带着姐姐去找喜欢的女孩儿。

尔晴带着一种老母亲的庄重,话里话外的问芊芊,

“芊芊,你爹之前在哪家做事啊?”

小姑娘似乎有点犹豫,过了半响才答道,

“纳兰家。”

伊东听了这话,挥起马鞭就骑远了,惹得尔晴有点尴尬的搓着手,对着小丫头片子道,

“哈哈哈,对哈,纳兰家的马场更大哈。”

芊芊微微一笑,小大人似的过来解释道,

“对呀,纳兰家的小姐们都有专属的马匹要打理,四小姐进宫以后,我爹本也能跟去皇家马场领份差事的,但是,”

意欢当年嫁进宫,后来出了那等状况,她本人无事,可跟随她进宫的一应婢女婆子,恐怕连马匹师傅,都被诛杀了。

如今这位应该就是淳雪的马匹师傅,人家托词一番,不愿跟进宫,实属人之常情。

尔晴笑着拍了拍小芊芊的脑袋瓜儿,这美人坯子已经初具模样,伊东那小子倒是个眼尖的,她掏给人家一支玉簪当见面礼,挤眉弄眼道,

“伊东讨厌纳兰家的人,以后你别跟他提这个,他就准不会乱发脾气。”

小姑娘想是似懂非懂,而后才点点头,对着玉簪珍之爱之的模样。

淳雪,那个惯是性情骄纵的淳雪,纳兰府的四小姐,如今早已经是宫中的淑妃娘娘,只一字之差,也不知道是顶替了人,还是被人顶替了。

尔晴穿着一身青色的骑马服,大而化之的骑在围场的木栏上吹风,草场又绿了,新的一年终于来了,尔晴一边盼望着今年八月十五的来临,一边也迟疑着那个日期的到来。

在那之前,她是傅谦的寡妇,在那之后,她又会变成是谁的妻子呢?

明明有钱,有产业,有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好,可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谁人的附庸之物呢?

尔晴曾偷偷问过玛法,难道不能自立门户,也当当家长吗?

玛法只是捋着胡子告诉她,可以占个山去当大王。

尔晴已经不爱看西游记了,她不用做大王,就想在从小长大的离家不远的地方,买个宅子,早起去喝一碗街尾老张家的卤煮,然后带着瞳儿去赶集,买个猪头回来,下午的时候指挥人剃毛,卤好,待到晚上,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人,一同热热闹闹的吃猪舌头,猪耳朵,猪头肉了。

玛法对着尔晴的这个畅想很惊讶,问她,

“难道你不想要新衣服了?”

尔晴很自然的假设,

“那就赶集的时候不买猪头,扯两尺花布。”

玛法被尔晴随心所欲的理想逗笑了,摇摇头,依旧伏案与桌上,操心着他的那些外间事务,

尔晴知道总是打搅会惹人烦,她不是小孩子了,只是赖在娘家吃闲饭的小寡妇,玛法却对着准备悄悄溜出去的尔晴,轻声笑道,

“晴晴,你只是没有遇到相爱的人,没能生儿育女,你相信玛法,人生还长,虽然这两件事都仿佛困难重重的样子,但体验这些也是一种快乐,你不应该抱着拒绝的态度,”

尔晴有点错愕,更有点焦急的反驳,

“我没有拒绝,”

“你不用害怕,”玛法笑的眉眼弯弯,慈祥的看着他掌上明珠一般的嫡亲孙女儿,“你想要过的那些吃吃喝喝,穿穿戴戴的日子,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晴晴,放心的去试着接受一下挑战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哦。”

“可是玛法你说了,这很困难啊。”

玛法笑着点点头,

“找不到和不想找,可不是一回事哦。”

尔晴很想回一句万一眼瞎找错了怎么办,但玛法,以及全家人都在传递给她的信息是,那就一直找,直到找到对的。

尔晴也是从那日开始,开始接受了各家媒婆递来的消息的。

她并不是有多么爱做傅谦的寡妇,她只是接受并适应了这种消极抵抗的人生身份,并在里面咂摸出了一点点避世的滋味儿,这样是不对的。

尔晴在马场笑呵呵的等到了她的第六十一个相亲对象,这次依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明明写在纸上的条件样样都符合。

她借了尿遁的机会逃了,小芊芊给她放风,并说定了会告诉伊东少爷一会自己回家去,

尔晴从袖中又掏出一支簪子当谢礼,递给了芊芊。

皇后娘娘节俭,长春宫养的少有睡莲,多是最普通的荷花,她以前时常说,佛法无边,此花象征着神圣与不灭。

但尔晴却清楚的知道,那只是因为印度睡莲多,荷花少,所以显得荷花珍贵,可在我朝,分明并蒂莲花才是稀有。

你看,连傅恒都知道买并蒂莲花的簪头,这种一眼挑中更好的能力,便是家族里经年潜移默化的影响罢了。

尔晴在回程的马车上,一页页的翻着额娘亲手做的“新女婿攻略”,额娘把她顶讨厌的富察三少挂在最后一页当参考标准,来给前面的人打分,依分高者才让尔晴去见。

尔晴无语的笑了,把攻略扣在脑袋上睡大觉。

他不会选我的,尔晴永远不能忘记自己曾丢脸的恳求过的样子,那张自己的脸,无论戴什么簪子,都是黯然失色的绝望样子,她再也不想,再也不能去体会第二次了。

夜明珠丢了,大黄也死了,她留个新年礼物当哪门子的念想呢?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傅恒因着高贵妃那事,在宫中时时刻刻跟皇上抬杠,天子也知道这货在拧什么,最后挨不过,只能求了皇后叫她弟弟去长春宫开解一番。

富察容音出于皇室体面的考虑,接受了皇上的劝阻,让高家一事大而化之,毕竟贵妃人已离世,做下如此决绝之事,若是昭告天下,想必便没了进入皇陵的资格,弘历曾淡淡的告诉她,

“宁馨儿很苦,她求过朕说她再没有家人了,让我别抛下她。”

成婚十五载,高宁馨也是能得弘历一句我的人,富察容音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笑着答应了,顺道又替傅恒要了一道紫禁城行走的封赏。

人要识时务。

这话也便是富察容音劝解富察傅恒的。

傅恒张了张嘴,半天才问,

“我十三岁就已经可以在紫禁城自由行走了,姐你还想让我去哪儿行走?”

富察容音抿了一口茶,似乎特别认真的说道,

“要不你骑马去养心殿行走行走?”

傅恒觉得背脊凉飕飕的,摆摆手拒绝道,

“我的天,得了得了!”

一切都没坐实,傅恒知道,他连大声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毕竟,人们也都是背后说,富察家阴险狡诈,没有一个上来指着鼻子敢骂,他瞧着姐姐那随遇而安的模样,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傅恒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女人啊,嫁了人,她就果真不跟自家人一条心了,那丈夫便是跟拍花子一样,拍东往东走,拍西往西走,那自己的妻子呢?

她总说皇命大,傅恒心中说不准,她魏璎珞竟然是如此听天恩的人,亦或是其他?

这个其他,他不敢,也不愿深想,有时候精神上的无奈,比任何无奈,都更无奈。

出来的时候,经过宫门后,却不想遇见了坐在井边哭的青莲。

傅恒惊讶的来回的看,只觉得自己莫不是眼瞎,却发现那当真是青莲。

“你怎么在这儿?”

皇后慢了几步的追出来,想是要给傅恒跟额娘带几句话,眼见这场面,才笑着解释道,

“阿圆喜欢明玉,这咱们都是知道的,明玉也到婚配的年纪了,阿圆便说带她出去好寻个婆家,到时在宫外,也未必需要离开富察府,还能一直留在她身边,于是我这宫里头便少了个丫头,这不就又从富察家挑了一个,这个,你认识?”

青莲只是哭,哭的傅恒脑袋嗡嗡作响。

魏璎珞这手偷龙转凤简直高明,傅恒胸中堵了一口气,郁闷的简直要死,他示意了青莲一番眼色,而后才对着姐姐道,

“不认识,富察府中人自是妥帖的,姐姐善待便是了。”

皇后娘娘明显一副全然知情故作不知的样子,笑呵呵道,

“不认识啊?好,自然是要善待的,你就放心吧。”

芊芊没说的是,她自小便被阿玛带着,与四小姐极为熟识,虽然阿玛并不肯入宫看马,但淑妃娘娘可是非常喜欢叫芊芊进宫见面的。

所以七月中圆明园为了新开的园子,办了一场邀请了大半个紫禁城亲贵的典礼上,富察府的老夫人和淑妃娘娘便戴了一模一样的并蒂莲花簪头的钗子。

尔晴混在自家和富察家两处的凉亭里,咬了半口西瓜,感觉瓜都不甜了,今日人多,多的乱套,所以她准备趁着傅恒还没逮到她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又是这样的季节,只是今夜无雨。

曲折的回廊上,有人正探身为盛开的荷花撑伞。

准备逃跑的尔晴连瞳儿都顾不上带,自己一个人跑的飞快,望见此景却骤然停步,仿佛麻痹了一般定住了身,

“你?”

尔晴只觉周身气息不够用的样子,她突然想到大才子纳兰性德曾有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位翩翩公子便最爱撑伞咏荷,世家里凡是读过点书的女子,哪个没在年幼时憧憬过?

尔晴也是突然到了今天,才骂自己蠢,她当年的一见钟情简直做作得要死,

因为那人俯首一礼,待到抬起头来,竟微笑看着她,

“别来无恙啊,表妹。”

荷花真的很便宜,要不是皇后娘娘凹一道儿劲儿,真的除了皇宫,整个北京城的大宅院里,种的都是睡莲。

尔晴顶着一口气不让自己落了下风,大声嘲讽道,

“哟?不遮雨,改遮月亮啦?”

那人闻言冷冷的笑了,收起了那附庸风雅的油伞,塞到她手里,路过的时候还念了一句,

“富察府的小少夫人,变聪明了呢。”

尔晴气的怒目圆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却听那人笑着烦恼道,

“不好骗了呢。”

傅恒已经带着人从不远处跑过来了,尔晴银牙咬碎了一般的听着瞳儿在那大嗓门的喊,

“三少,这边!你跟我来!”

前有狼后有虎,莲花也好,荷花也罢,尔晴觉得自己栽的死死的,她实在无法,便径直走去了回廊处最近的一道凉亭,往石凳上一坐,油伞一撑,把头埋了进去。

“尔晴不在这里。”

她高声的嚎叫,听着源源不断聚集过来的脚步声,听人问着,

“那尔晴去哪儿了?”

她不死心的又喊道,

“尔晴死了!”

傅恒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典型的掩耳盗铃。

他敲了敲伞,破解成语非常顺畅道,

“三个数,尔晴得立刻活过来,不然就往她马车里放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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