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快就查出来了。
小里子嘴巴虽硬,但是当宫女将他四岁的儿子带到他面前时,他最终还是崩溃了。
他将自己所知一股脑倾泄给皇上,指明了是皇后让他这么做的,皇后将他早早安排进了长春宫就是为了监视当时的齐妃,也就是李答应。
他说,他的原名并不叫小里子,他原本叫王昆,那位叫小里子的另有其人。
只是原本的小里子早早的就病死了,皇后瞅准这个机会,把现在的男人乔装一番弄入长春宫,剃了胡子,洗的白白净净的,和原先的小里子没什么两样。
到现在,估计长春宫的老宫人都没多少个人知道原本的小里子去哪里了。
王昆控诉皇后,说自己要是不按照皇后说的办,她就断了家中的经济来源,要让人去砸了家里老母的铺子。
前些年家中老母因操劳过度,一病不起,王昆便跑去景仁宫求皇后医治,皇后却将他赶出宫外,并告诉他,以后除了长春宫哪里都不准进去。
收到老母去世的消息后,王昆悲痛欲绝,犹如行尸走肉般游走在长春宫,那几日整个人都蔫蔫的,胡渣冒出来了也懒得去刮。
皇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高高在上地丢了一袋碎银子给他,叫他不要再颓废下去,如若这幅样子遭人看见坏了她的好事,小心他家中年幼的儿子再次遭殃。
王昆最终还是坚强起来,他捧着那袋碎银子给母亲买了一座棺材,嘱咐人带到山上同父亲的陵墓合葬。
这些日子皇后给的任务多了起来,他便卯足了劲儿去干。
只为了给宫外生活的妻儿生活的舒服些,这个家里有他支撑,妻子也不用整日织布绣花,绣的眼睛都朦胧了。
王昆哽咽着,一字一句地承认了自己谋害六阿哥的过程,并请求不要牵连他的家人,自己愿意受罚。
皇上听着,叹了口气。
宫里头乌烟瘴气的,这样威胁被迫受命的宫女太监大有人在,若要真查下去,只怕要撤掉一半的宫人。
半晌,他叫来了苏培盛,询问皇后库房内那堆绫罗锦缎的问题。
苏培盛告诉皇上,他在其中一个布料上发现了一滴可疑液体,由太医来查看,确认了是当日下在六阿哥饮食里的药物。
皇上杵着眉:“看来,朕这个皇后,并不如面上那般菩萨心肠。”
“去,将景仁宫里的人都带去慎刑司审!”
不一会儿,景仁宫内两位地位最高的人被带去了慎刑司。
一位是惊蛰,一位是江福海。
王昆被押在旁边。
他看到惊蛰严肃的面庞,整个人就清醒不少,赶紧上前抓住苏培盛的裤脚:“苏公公,苏公公,此事和惊蛰姑姑没有关系啊苏公公,从前奴才受到的屈辱,那个时候惊蛰姑姑还没来啊!”
江福海被吓的大气不敢喘,听闻此言,怒骂:“我呸!若不是惊蛰去库房拿了那药,你又怎么去交给朱妈!”
苏培盛一记眼刀扫过去。
江福海立即噤声。
他这么说,算是承认他也对这件事知情,他时同谋。
王昆看向江福海,又看向闭着眼睛等待用刑的惊蛰,当即伸手指向江福海。
“苏公公,这一整件事惊蛰姑姑都并不知情,皇后娘娘觉得惊蛰姑姑刚上任,恐怕会扰乱计划,就瞒着姑姑进行毒害六阿哥!”
“那个毒药是江公公亲自拿到狗洞递给我的!苏公公若是想问,奴才可以去到景仁宫找到那个狗洞给苏公公看!”
江福海一听,又开始抗议,两个押着他的侍卫狠狠把他按住,堵住了嘴巴。
苏培盛扭头看向从刚才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惊蛰。
惊蛰的眼里充满了坚定,也有一丝笑容。
苏培盛的嘴角略过一丝微笑。
他当然知道惊蛰是沈眉庄的人。
“本公公知道了,你快放手,把惊蛰带下去,先审王昆和江福海。”
“苏培盛,你什么意思,唔唔唔唔唔唔唔!”江福海的面色铁青,然后又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苏培盛拍拍身上沾上的灰:“惊蛰才来你们景仁宫多久,倒委屈她一个小姑娘,一只羊入了狼窝了,你安心受刑吧,皇后娘娘那儿,是不会来帮你了。”
说罢,挥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