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庆看着沈眉庄的背影,赶紧扭头回去了。
心说惠贵妃娘娘今儿是怎么了,变得这样迷信,也不饶人。
他不想把这样一个人乖话不多的小里子调去别的地方,平时自己想偷偷懒都是叫这个小里子来干的,但奈何这是沈眉庄的命令,他也不好违抗。
张海庆盘算半天,还是打算去问问主殿的安嫔娘娘,比较是长春宫的人,也得是安嫔娘娘说了才算吧。
叩叩。
半晌,玉鸾出来开门,见是张海庆,单挑了挑眉:“这是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们家娘娘了?早跟你说了,在内务府犯了什么事自己承担。”
“不是啊姑姑,是刚才惠贵妃娘娘走的时候跟奴才说要调走长春宫里的一个太监,奴才想来问问安嫔娘娘的意思。”张海庆搓了搓手,陪笑道。
玉鸾看了看他,又转身走进殿内,半分钟后又走出来:“进去吧,可要注意别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摔倒了。”
殿内,张海庆将刚才宫门口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陵容。
安陵容托着下巴,思索半天,猛然想起之前只燃着一盏烛火的殿内,玉鸾跟她说的话。
“看样子像是个太监,但是这些日子并没有拨新的下人来给长春宫……”
还有现在张海庆为那个小里子求情。
“小里子从娘娘初进宫那日就已经在长春宫伺候了,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娘娘发发善心,让他留在长春宫吧。”
安陵容的面色越来越黑。
“惠贵妃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用来本宫面前说。”安陵容指明了要赶走小里子,只是……
“只是本宫现在想见见那个小里子,为何在长春宫待了这么多年,本宫却不怎么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张海庆呵呵陪笑道:“小里子这个人他害羞,经常低着头,咱们这帮人都很少能看得到他的脸,娘娘千金之躯,不常往下人处走动,自然不记得。”
“娘娘既然要见,奴才这就去找他,娘娘稍等。”
张海庆晃悠着身子又出去了,临走前还是被门槛磕了一下。
不过一会,张海庆又急匆匆跑回来了:“娘娘,小里子他,他说现在不方便来见娘娘,等他整理好仪容,自会来主殿跟娘娘见面。”
“他说不见就不见,把本宫的话当什么了!?”安陵容冷笑一声,喝到,“来几个侍卫,跟本宫去他的住所把他揪出来!”
张海庆吓了一跳:“娘娘,何必至此……”
还未说完,就被玉鸾捂住了嘴巴:“公公,你先别说话,只管乖乖跟着娘娘行事!”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小里子所住的芜房。
几名侍卫重进小小的房间搜索一番,最终在一个小柜子里发现了蜷缩着的小里子。
安陵容叫人把他的头抬起来。
侍卫照做,出现在安陵容眼前的,赫然是小里子那副只刮了一半胡渣的脸。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是个假太监,这些日子很忙吧,连自己的脸都忘记收拾了。”安陵容歪了歪嘴。
张海庆见这一幕,大惊失色:“小里子,你你你……你是个假太监!?怪不得总是低着脑袋缩着身子干活儿!”
小里子咬牙还想要争辩什么,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才能使安陵容相信。
安陵容笑着盯着他,还没说话,侍卫就又搜出一件黑袍来,递给安陵容看。
她看了黑袍一眼,叫侍卫把黑袍披到小里子身上去,又在暗地里碰了碰玉鸾的手,让她仔细瞧瞧。
玉鸾换了个方向看披着黑袍的小里子,回到沈眉庄身边,轻声:“奴婢那天晚上看见的黑袍人,应当就是他了。”
安陵容满意地点点头:“绑起来,丢到杂房里去,本宫刚才做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知道吗?”
下人们一齐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