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nte-neuf 晚安

张极你是说，刚才抱了多久？

张极还是说刚才抱完过去了多久？

张极显然我都不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带手表来，这里也没有钟

他们上了楼梯，拐角正好路过了校长室那层，里面的灯还亮着，她停留了一会儿，甚至听得出来校长在和谁打电话

张极走啊

梁清浔校长办公室有声音

张极你要去听？

梁清浔听听没什么的

梁清浔又不是国家机密

她蹑手蹑脚地，溜到了校长室门口，贴着门缝听

张极我靠，你不要命了

张极没有跟过来，但她看见他的的嘴型分明就是他骂出来了句脏的

梁清浔马上，马上

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不要发出声音

“危险边缘……变态心理……残暴……严重依赖……破坏……谎话连篇倾向”

为什么都贴着门缝了还只能听出来这几个词？

可能因为那是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能听见就不错了

她见只能零零碎碎地听，没有了兴致，况且也该到时间就寝了，便走了

张极你听到了什么？

梁清浔我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马上要大事不妙了

那几个词没一个是正常的

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梁清浔什么变态心理，残暴，严重依赖，破坏，谎话连篇……

这是要来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啊

张极说一个人？我们学校里的？

梁清浔应该是……

梁清浔马上变成我们学校里的人

他们往楼上走着，直到推开宿舍厅的那扇大门，走到床边坐下继续说着

张极要新来一个？

梁清浔应该……我不确定，听不清楚

张极新来一个不错啊，欺负一下

她懂，张极被老师欺负惯了，得找人欺负一下宣泄

张极但是这堆词听起来……

张极更像新来的欺负我……

但愿是假的

梁清浔好像，下周一来

梁清浔具体几点我听完忘了

她好像又在责怪自己，皱着眉头穷想八想

张极已经摊开被窝躺进去了，手里还拿着口琴

张极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张极管他好的坏的

梁清浔嗯……你说得对

可她心里还是觉得要遭，如果真是新来的，自己没有听错，那这人绝对不是好的

希望别和自己有交集……

她已经准备合上眼皮睡觉了，但还是侧躺着面对张极说

梁清浔豆极，晚安

张极晚，晚安

好，好惊喜好意外

她说什么？晚安？和他说？

张极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和他说“晚安”二字

他不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说晚安，连妈妈都没有说过

她觉得很肉麻，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今天这个语境，就很合适，便说了

张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也躺下睡了

今晚再做那种梦，他就是狗！

禽兽不如！

但一想到她居然真的抱自己，就感觉像在做梦

她可以拒绝的，完全可以

不拒绝是怕他伤心吗？

显然张极又做梦了，很真实的梦，真实到他以为这是现实里的

他回到了刚才拥抱的场景，在梦里又体验了一遍……好想再做几次梦啊

摸着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张极才五点半……

被尿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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