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了。榆厘想。

榆厘又感觉太阳穴开始疼了。

这次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很晕，头重脚轻，她晃一晃脑袋就感觉那晕沉沉的感觉。

她莫名感觉有些像是发烧的现象，她蹲下身来，闭了眼，打算缓一会，下一秒钟却失去意识向一旁倒去。

——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现实了。

她看着自家公寓的天花板，眼睛有些干涩，眨眨眼，喉咙疼，她直起身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她的身体一动就又感受到了那种晕沉沉的感觉，头痛欲裂，明显感觉到脸颊都有些发烫，她靠在床上晕乎乎地想，果然是发烧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感觉喉咙干涩，一手撑了撑床铺，以便站起来。

还没等她歪七扭八地走几步，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贺峻霖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碗里热气上升，给他笼罩出一副烟火色。

榆厘却无暇欣赏，她看着面前贺峻霖，与坐在台阶上带着落寞情绪的小孩的样子几乎是重在了一起。

还没等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下来了。

贺峻霖看着面色苍白的榆厘本就皱了眉，见她莫名落了泪，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放下那碗皮蛋瘦肉粥，去给她擦眼泪了。

榆厘也觉得自己的这情绪来的莫名而又不可控。

但她也没去止住眼泪，而是放任自己，扑进手慌脚乱的贺峻霖怀里。

抱到了。

她想。

——

贺峻霖也没让她抱太久，很快就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拉出来了点。

贺峻霖“粥要冷了。”

榆厘也调整好情绪了，从贺峻霖怀里退出来，坐回了床上。

粥是贺峻霖刚出门买的，他在伪装人类这方面一向很拿手。

他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很快，粥还是滚烫的，经过他们刚刚那一闹，现在的粥的温度也就正正好。

贺峻霖舀了一勺，还是下意识吹了吹，而后递到榆厘嘴边，一脸自然。

贺峻霖“刚刚下床打算干什么？”

榆厘吃了一口已经递到她面前的粥，她还是不太熟悉这种带着关心和照顾的亲密行为，耳朵染上绯色，她正心乱着，突然听到贺峻霖这么一句问话，愣了一下才回答。

榆厘“我口渴，想喝水。”

贺峻霖轻声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专心喂她吃粥。

榆厘吃了好几口后，还是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榆厘“我……我可以自己吃。”

贺峻霖摇摇头，纠正她。

贺峻霖“厘厘，我们是伴侣，是夫妻，这是我应该的。”

他又朝粥吹了口气，眼睛下垂，榆厘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贺峻霖“我妈妈他们也是这样的。”

榆厘猝不及防听到贺峻霖提起他父母，脑子一瞬间闪过杜旭和仄于争吵着，推卸责任的样子，安静了一下。

榆厘“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你。”

她突然开口，也主动和贺峻霖说出她今晚所知道相关他的一切。

榆厘“我目睹了你的出生和童年。”

贺峻霖听到这里，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说的人不是他。

这几乎让榆厘怀疑。

榆厘“你不记得了吗？”

贺峻霖摇摇头。

贺峻霖“我记得，我都知道。”

榆厘“你不恨他们吗？”

贺峻霖又摇摇头。

这下他的表情才有了点变化。

是带着对陌生的小心翼翼和迷茫。

贺峻霖“我不懂什么是恨。”

贺峻霖“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在以前跟着我妈妈偷偷学习的。”

贺峻霖“我只会这些，但是其它的什么恨，讨厌，生气，我都不会。”

榆厘想，他甚至也不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