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姐姐,好久不见。”我披着披风斗笠,足尖轻点,便上了欣常在的床,她给我备下了最喜欢的茯苓山药糕。
“次次去都是在赖床,今儿个倒是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儿,倒叫我没有准备。”
欣常在笑得像朵花儿似的,看面色似乎憔悴了不少。
我笑了笑,“白毫发情了,白天夜里的嚎,我睡不踏实,给姐姐带了血燕,姐姐尝尝。”
她舀了两勺尝一尝,和我也不见外,“都说你宫里的补品是最好的,我原是不信,这又是西北送过来的吧?
宫里这么多姐妹,你倒舍得赏了我。”
“啧啧啧,这话怎么说,数日不见,你是愈发的小性子了。”
我笑了笑,抿了口茶,“怎么敢这么怠慢姐姐?皇后后宫里的是陈茶也就罢了,姐姐宫里的茶竟然还不如陈茶。”
“……”欣常在有些尴尬,说得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谁不知道这后宫里有红头牌绿头牌,若是吃用不好的,便都求着姐姐贴补。
这皇上的绿头牌翻了是侍寝问安,娘娘的红头牌翻了不仅有人陪着说话儿,还多的是好处。
娘娘就是这宫里的财神爷,谁能不敬着您呢?”
欣吧唧嘴巴快,虽说多少带着几分恭维,说的也是实话儿。
“你啊,就甭取笑我了,爷来给你探个脉,伸出手来。”
我故作正经地给她号着脉,眉头却蹙得更深了,“唉,这小产一回伤了底子了,欣姐姐该好好修养才是。”
“在这宫中捧高踩低不少,无宠便是低贱,皇上不在意,宫里的奴才们便也不上心。
亏的有娘娘惦记,贴补一二儿,也好在这宫里苟活下去。
不说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娘娘今日来寻我,可是带了外头的消息?”
欣吧唧欲语泪先流,这失了孩子之后难免感伤,收一收家书最能排解相思之苦。
我早早地训练了海东青做信使,不过是传些女儿家的私房事儿。
顺带小小的赚她一笔银子,这些皇上都是默许了的。
她说我是草原来的女儿,圈在这金丝笼里只要不出紫禁城,便翻不出个大天去。
因为后宫不得议政,所以但凡有人通过我的手里通传一些前朝后宫的秘密,我可以先斩后奏拔了那人的舌头。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后宫里的协理六宫之权表面是在华妃,皇后手里,实则我才是四大爷的爪牙,就连太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她和隆科多的小辫子,还在姑奶奶手里攥着呢!
“今儿个累了,咱也歇歇吧,扰了美人清梦,倒是我的不是。”
我换了寝衣,和欣常在和衣而卧,她见我不想多说,也不愿意扫了我的兴致,“娘娘疲累,可是皇上去过您那儿了?”
“嗯。”我微微叹了口气,“爷是个不能生的,倒叫他白费力气,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歇着吧,不然该长黑眼圈儿了。”
“娘娘这是什么话?生与不生,不过在娘娘一念之间,您若是想……远嫁大清,多少要有个皇嗣傍身才是……”
欣吧唧又在八卦我的私事儿,我亲了亲她的唇角儿封了她的口,
“爷若是想在这深宫里活下去,就不能有子嗣,否则便是众矢之的,四大爷也会和我离了心。
如果他猜忌准格尔有夺嫡之心,怕是我父汗就危险了,此事休要再提,天晚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