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对簿公堂

“青天老爷在上，民妇文氏要状告贺家，贺家粥棚的粥里放了霉米，我儿子吃了粥，上吐下泻，以致枉死，求大人做主！”

会稽郡郡守府公堂上，抱孩子尸体拦下马车的妇人跪在堂下，哀声哭着。

而她身边，躺在草席上以白布蒙面的正是她口中枉死的儿子。

因拦马车之事在城中闹的沸沸扬扬，又和会稽郡第一世族大家贺氏有关，因此这场堂案被公开审理。

公堂之外的围观之人，不乏当日见过文氏以命拦车。

先入为主的对她十分同情。

听到议论纷纷，郡守将惊堂木在案上席拍。

“肃静！”

他转而问文氏：“你可知道，状告贺氏不成，你便是诬告，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民妇的儿子就是吃了贺家粥棚里的霉米才死的，哪怕再难也要为我儿申冤，就算再痛，也抵不过我流离失子，请郡守老爷做主！”

文氏一口一个申冤，一个一个做主，令堂下之人纷纷怜惜。

郡守眼中也有同情之色。

“既然你说儿子是吃了霉米导致的死亡，那本府就请郡中最有威望的高仵作来验尸，你可有异议？”

“没有，民妇相信郡守老爷，一定会为民妇讨回公道！”

“请仵作！”

师爷高喊一声，堂下衙役很快从一旁搬了屏风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了验尸的场面，防止堂外看客受不了，这才以屏风遮挡。

高仵作一身素白麻衣，背着一口箱子出现在堂上。

他先是向郡守行了礼，随后走到文氏的儿子面前蹲下身，仔细查验。

一到勘验后，高仵作洗了手走出屏风。

“大人，经草民查验后发现，文氏之子，确实死于食物中毒，死前确有上吐下泻的脱水之症。”

闻言，文氏深俯在地，痛哭流涕：“求大人明鉴，为小儿做主，将贺氏缉拿，还小儿公道！”

惊堂木再响。

“将贺氏赈灾主事者传上堂来问话。”

很快，贺二老爷就出现在公堂。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堂下何人？”

钱管事一见郡守，便忙跪下，而二老爷虽被革了职，但未夺其功名，仍是进士出身，对郡守可只拱手行礼。

在事情发酵之前，他就已经被老太爷狠狠地教训过了。

又因文氏状告的是贺家，他不得不出来，被扫尽了颜面。

二老爷睨了文氏一眼，面不改色的应了郡守问话。

“会稽贺氏二房老爷，贺逊。”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儿！拿霉米充好，假惺惺的施粥行善，却害死无辜小儿，你们贺家人面兽心！”

文氏恶狠狠地瞪着二老爷，若不是顾忌着堂上的郡守以及堂下拿着杀威棒，她恨不得扑上去生咬他的肉、饮他的血。

二老爷高高在上的摆着姿态，完全没有一点儿过失反悔的模样，和文氏的哀哭有了鲜明的对比。

堂外等着郡守替文氏讨回公道的看客们，纷纷怒对贺逊口诛笔伐。

“百年望族贺氏，如何置人命而不顾，对簿公堂却不思悔改，实在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