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你在哪

2018年4月17日，今天是刘北山刑满释放的日子。

我等了他整整七年。

而我欠他的，远不止这七年。

“——只有你赢了，我才不算输。”

我的肩上，不知从何时背负起他的期望。

法庭上，我们形同陌路人。

仿佛我们，只有在旁人看来的嫌疑人和被害人这一层简单关系。

我多想站出来，替他说一句，刘北山没有跟踪我，也没有强奸我，更没有杀掉魏莱。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可我想走出去，我想去北京，我想赢。

我懦弱，我害怕，我终是没有认罪。

现在，我如愿以偿，定居北京，月薪足以养活我和我妈。

再加上他，一切都会刚刚好。

小北哥，我赢了，你又在哪儿呢？

我期盼着这一天，接你出来，把你带到新家，让你看到我现在的生活。

再相见时，你却不言，我亦不语。

我看着你消瘦的脸庞，又哭又笑。

你按着我的头，让我深深扎进你怀里，听你心跳。

“我还欠你一次呢。”我牵着他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电梯里逐渐上升的楼层数。

“看来我不在，我的陈念也过得很好。”他没有接我的话茬，只笑着摸了摸我的发顶。

我摇了摇头，伸手环上他腰，脸贴近他的胸膛。

他没有伤疤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与阳光。

“我看谁敢欺负你，我打不死他。”

我知道他是在同我开玩笑，便抬头吻上他。

他怔了怔。

“不需要，我只想让你保护我，可是我没有钱。”

我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说这话的时候。

“不要钱，我刘北山会保护你一辈子。”

“嘘……我还欠你一次呢……”

他明亮的眼睛似一方湖泊，映着我的倒影。

“陈念，你这是想让我强奸罪名坐实啊。”

“我妈不在家。”我看着他脸轮廓的棱角，羞红了脸。

他有几分狡黠的眯了眯双眼，突然凑近，含上我的耳垂。

“那就今晚还了吧。”如一声呓语，却迅速占据我的整个脑海。意识中，只留下一方温暖的胸膛和一双深邃的眼眸……

意乱情迷，或许称不上……但确是实实在在的整个世界都是他。

我倾尽了毕生力量，回应着他似火的热情。

舌根隐隐发痛，在一个又一个深吻下，我越发喘不过气来，像是和肺活量极好的他争夺余下的那一点空气，我学着他的样子，啃咬或是交缠。

在他的强势掠夺下，我逐渐溃不成军……

他恐怕弄疼了我，为我拂去眼角的泪珠，继而缓缓融合。

一些陌生的，支离破碎的音节从声带中挤出。

“陈念，陈念喜欢……喜欢刘北山……”

“怎么又结巴了？”他有些玩味地问我。

“没有……没……”说话的间隙，他咬住我的舌头，然后长驱直入。

……

过了多久，已然没有印象。

只记得他把我箍在怀里，在喘息间轻吻我额头时，天已蒙蒙亮了。

空气中满是残余的欢爱过后的温柔。

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贪婪地吮吸着我长发的香味。

我突然想起他陪我一起剃头的时候。

“我欠你太多了。”我低声说着，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怎么这么说？”他轻声问我。

我没有回应他，却只自顾自地说下去。

“所以啊……”

“所以你多还我几次就好了。”他像当年耍流氓的小混混一样，吐出的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发顶心，酥酥痒痒的。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

“所以啊，我决定对你儿子好一点。”

他环在我腰间的双臂又收了收，笑着说:“那我替孩子他妈先谢谢你。”

“去你的！那也是我儿子！”我也笑了。

“你快睡会吧，还有力气跟我贫嘴呢？是我活儿不好还是怎么着？嗯？”

“没有……”我羞得别过脸去，却抱紧了他，生怕他再逃掉一般。

终于，放下了过去。

终于，我们还是赢了。

“喂，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哪句话？为什么不作数？”

“那好了，”我看着他说。阳光下，他的浅棕色的眸子格外明亮，他的笑意也愈加清浅。“从今以后，我保护世界，你保护我。”

他勾了勾嘴角，噙着笑意应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