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更定前来了几个人到戏班子里。
“这……大晚上的夜禁……”班主为难的看着仆人们。
“这可不是您说了算,得听我家大爷的话!”
“您也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接不回去,也得挨打挨骂!”
筱玉仙一边玩簪子一边走出来看着他们笑。
“这是把我们这当什么了?”
“当然是唱戏的地方了!”仆人笑着的说。
“对呀!这大半夜的接我们去干嘛?”
“由不得您!”仆人打着哈哈说。
“怎么把我这当妓院了?”
“您自己说的——”
“呀啐!”筱玉仙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我们还偏不去了!”
“我家大爷可是锦衣卫千户!”
“千户又怎么样?我家小珍可是陈家未过门的少奶奶!”
“陈家?”
“对呀!我妹子早与陈家的二公子定了亲了!”筱玉仙抱着膀子翻了个白眼,“我,也是贺家公子的相好!”
说完筱玉仙便一推奴仆,叫班主送客。
奴仆啐了口痰,转身离开了。
二日一早,陈斌便来问小珍事情了。
小珍陈斌哥你在胡说什么了?你看这脚,需要睡鞋嘛!
小珍提起裙子,露出一双大脚。
陈斌一看确实,小珍没裹脚不需要睡鞋。
陈斌那是我误会你了。
筱玉仙哟!怎么了?
筱玉仙一下趴在白小珍肩膀上,看着陈斌。
陈斌没什么……我来看看。
陈斌卫所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对了,小珍我打算帮你脱籍。
筱玉仙哎!这就走了?
筱玉仙摇摇头,看着陈斌的背影,想着她的心上人。但愿有一日早脱籍,立个妇名,要是做了夫人便是最好。
贺金这里跪在自家院子里的鹅卵石路上,贺樟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贺金娘子闹着要和贺金离合,贺母在一边劝儿媳。
“贺金!我和你没完,当初你家因你遭难,我不嫌弃与你,违背父母命,与你抛头露面,血里汗里,你如何允诺与我?”
“你这没出息的小畜生!”贺樟一指贺金。
“如今既然把海誓山盟抛却,那我们便断了的好!”贺金娘子说完拿出已经写好的离合书,让贺金画押。
“哎呦!”贺母赶紧拉扯儿媳,“我的手心肉!你这是做什么,他也没把人带家里来。”
“好啊!婆婆,我以为您是讲道理的,没想到您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贺金娘子说完更加生气了,立即吩咐丫头收拾行李。
“哎呦!手心肉,是我说错了……”
“娘子,你听我解释啊!”
“呸!我家小姐真是错看你了!”
“娘子,这是我妹子的睡鞋,真是误会啊!”
“畜生!你妹子早就跳河死了!”
“爹爹!妹子明明还活着,您怎么说她死了呢?她现在城内戏班……”
“住口!我女儿早就投河了!”
贺母听见贺金的话,也顾不得许多,立即追问女儿的下落。
贺樟却立即呵斥妻子,咬定女儿已经投河。
“让他说下去!”贺金娘子,听出这事情不简单。
“你少听这小畜生瞎说!”
“贺将军,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现在就回娘家去!”贺金娘子也不惯着贺樟。
“你……好好好,那你们屋里去说!我反正是没有女儿的!”贺樟一甩袖子离开了。
母子三人回到屋内,贺金这才告诉母亲和妻子,家中被抄后,妹妹成了贱籍,投河后被戏班救起,便一直留在戏班里。自己听戏时偶然见到,故而闹出了误会。
“那这睡鞋怎么回事?”
“妹妹让我带回来交给娘……”
“如此是我误会你了……”
“可是如今父亲认妹妹唉——”
卫所里,陈斌等着贺金交班,想着等他来再问问这白小珍到底是谁。
不多时,贺金来了,陈斌急忙走上去。
贺金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