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的对不对?” 谢怜维持着微笑,又伸手紧紧握住道人的手腕。
道人一改之前柔弱模样,没被禁固的手,很快摸向腰间,干脆利落让铁剑出鞘。
谢怜避开剑锋,指头弹了弹,就将剑转向道人自己。
一番简单的缠斗后,道人让自己的一只胳膊瘪了下去,勉强逃脱谢怜的攻击。但就在爬出门的一刻,花城随意的拿起竹筷,又准又快的扔向他。
眼看着就要被刺中,但竹筷却停在他距离眼睛不到一寸。
“ 白道友!”
只见汐璇云蹲在道人身旁,歪了歪头,看着两指捏住的竹筷,“ 差一点哦,小心呐。”
她眨眼,另一只手温柔的擦过竹筷,“ 谢道友,三郎,不好意思。但筷子弄脏了,就不好了。而且,我身为捉鬼师,捉这只鬼,是在下的应该做的。可不要让这只故弄玄虚的鬼,脏了道友的地方。”
“ 对了,谢谢,别抢我饭碗。” 汐璇云肃然道,将道人吸入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的葫芦。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她的白花——虽然只是傀儡——碾碎。
被看作是亲人的花城也不行。
八百年才来的线索,她要握紧,赶紧找到自己以前的靠山,曾给自己家人温暖的兄长。
但是. . .
八百年啊。
八百年前,汐璇云能看出来,白无相是为了谢怜才去的仙乐国。
白无相一直在关注谢怜。
他想让谢怜加入他,跟他走。甚至递给谢怜一模一样的悲喜面具。
汐璇云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自己在白无相眼里就是毫无用处的智障。
但她不喜欢,也不想一个人了。
孤单,是比吃凡人食物而吃坏肚子,还要痛苦。
她想要在生病的时候有人将手放在她的额头,想要在夜晚有人说夜话,更想要叫出一直以来只能听别人叫的——
兄长,阿姊,妹妹,弟弟,娘亲,爹爹,祖母,祖父。
多么奢侈但简单的愿望。
如今,她好不容易可以叫一声:哥哥,但被叫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命运,在捉弄她。
八百年后,那个人的线索来了,但不是为她而来,是为了——
谢怜。
白无相当她是什么?可以随便逗来逗去的小狗?
心情好的时候帮忙顺顺毛,溜上一圈;心情不好的时候,连人影都见不着,满口谎言。
汐璇云拇指悄悄的抚摸着葫芦,轻叹一声:“ 这个鬼,是为了引谢道友去半月关吧?谢道友是惹上了什么人吗?”
谢怜也是如此想的:“ 应该是的,但我没惹什么人。”
就算有,那就是几十或者几百年前了。
况且这半月关,定有蹊跷。不管道人是不是要引他过去,或者半月关出事是真否,还是问一问灵文和其他神官比较好。
谢怜坐下供桌右侧的椅子,捏了个诀,让灵识进入了通灵阵。
汐璇云靠着窗户,感受着微风带来的凉意,垂下了眼,将松散的发丝挂在耳边。
谢怜啊谢怜,我对你愧疚,但我亦对你羡慕。
“ 那个道人,你认识?” 花城冷不丁的问了这一句。
果然敏锐,但她必须满过去,毫无破绽的瞒过去。
花城对白无相必是很厌恶的,毕竟花城亲眼目睹谢怜被万箭穿心。
但她,选择帮助白无相。
最后一次。
“ 怎么这么问?我作为捉鬼师对这只鬼毫无动静,岂不超级可疑?”
汐璇接过随风飘来的落叶,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