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大家应该都信了,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正在前排观看昆仑代表和冥界代表吵架。
赵吏看什么看?要不然上来和我一起睡——这我是不会同意的,那你就出去把门关上让我睡。
玄女对他的俏皮话免疫:
娅你怎么能让冬青去看?你让冬青使用蚩尤的力量会刺激蚩尤,提前醒了怎么办?再说,那些人死都死了,灵魂也送走了,你干嘛非要蹚这趟浑水?
赵吏气势汹汹地一把掀开被子站在床上俯视我们,一脸的义正严辞:
赵吏也许是从日本来的,我不能让她残害中国人。
娅放屁。
玄女毫不犹豫地反驳他,
娅这是冬青的台词,你是要替阿春报仇。你是那种有国仇家恨的人吗?
听到“阿春”二字,赵吏的气势瞬间软了下去,随即又躺进被窝里,外强中干地哼哼:
赵吏我还真是。
玄女的语速极快:
娅这种事儿你见太多了,有什么可稀奇的。你这件事儿办的太不像你了——感情用事,风险太大。
赵吏满脸无所谓:
赵吏风险大就大呗,遇到事情解决事情。
玄女继续咔咔输出:
娅那如果蚩尤醒了,冬青怎么办。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赵吏一下子被玄女的缜密逻辑逼到无言以对,只能最后在那挣扎:
赵吏我还没想到。现在也没醒啊。也许就不会醒,也许这辈子冬青活到七十岁都不会醒。
玄女并不想听他的狡辩:娅现在冬青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他做,就应该让他知道结果,不然就是欺骗。
赵吏眨了眨眼。
玄女最后放出狠话:
娅如果你再让冬青使用蚩尤的力量,我跟你翻脸。
赵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耍赖道:
赵吏你能怎么样?
娅我会带冬青走。
玄女忽得话锋一转,
娅而且这件事,你自己想对松松公平吗?
赵吏一时没跟上玄女的思路,烦躁地蹙眉道:
赵吏什么啊?
我亦疑惑地将她看着。
玄女将几乎都在状况外的我们两人都看了一眼,像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长叹:
娅我真是多余给你们两个操心!
说罢转身就走。
我想了想,她走了,我又不能留下来看赵吏睡觉,于是就也想离开。
却被赵吏叫住。
赵吏松松,对不起。
我不明所以:
齐松松对不起什么?
赵吏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不去做——我欠了她太多,我必须做点什么弥补。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这件事其实我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先前没有人提起,只不过是因为我俩之间奇怪的默契,将这件事压在心中,尽最大可能避免触及。
似乎只要没人开口,这件事就可以不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玄女却是将此搬到了台面上来说,像是我们极力想要掩盖的伤疤,最终还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
玄女问赵吏这对我公不公平,我没想过。
所以我问他:
齐松松那你觉得公平吗?
赵吏我……你说你会一直都在的。
我笑盈盈歪着头:
齐松松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赵吏还是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借着他的犹豫迟缓,将我的话说出:
齐松松所以在你的潜意识中,我也没有那么重要,对吧。
赵吏否认:
赵吏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松松你别担心,我没有要怪你,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我抿了抿嘴,复又一笑,
齐松松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错了。
赵吏什么?
齐松松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的,是我错了。
赵吏立刻打断我:
赵吏你错什么错了!你别想那么多行不行?
齐松松我怎么能不多想啊!
我猛然转过身,
齐松松你有多少话是真的,对夏冬青你在欺骗,对我你也在隐瞒——你到底有多少话是真的啊?
赵吏望着我,脸上有疲倦,也有永远无法释然的痛苦。
齐松松你说你很痛苦,是啊,因为你的每一个当下,都在为过去而伤心自责,都在为未来而忧心忡忡,你怎么会不痛苦啊。
齐松松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齐松松赵吏,我们就这样吧。
*****
后半夜,酒吧里的人渐渐少去。
赵吏醉醺醺坐在吧台边,最近他已经足够烦躁——夏冬青的事情折腾的他不得安宁,而齐松松又和他提分手。
就这样吧——就这样是哪样啊!赵吏气哼哼地心想,然而却又觉得这一股子气像是一拳打在棉絮上一样无处着力无处发泄。他从没发现原来齐松松的脾气是这么别扭的,早些时候以为已经哄好了,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又变了卦。
而且她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这事儿虽然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厚道,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家说的,这种遇到问题就逃避就离家出走的性格,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
右手边忽然滑过来一本酒,赵吏略瞟了一眼那人,道:
赵吏我有女朋友了。
林医生我当然知道你对男人不感兴趣,但我对你非常感兴趣哦。
赵吏我认识你吗?
对面那人对赵吏的不耐烦并未表现出生气,反倒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
林医生或许这样东西会让你对我多一点兴趣。
赵吏这什……
赵吏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之间就哽住,原本有些朦胧的眸子骤然间清醒过来。
那人手里捏着的,正是他送给齐松松的一块玉石吊坠,挂坠的形状是他亲手打磨的,独一无二。
这块吊坠现在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他如果不是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那就是说齐松松落在了他的手里。
林医生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们曾经在青山精神病院见过的,我叫土御门一郎,请多指教。
赵吏上手就把人掀翻在地。
赵吏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