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早通知了柔则和年世兰二人要晨昏定性,可还是一个比一个来得晚。
年世兰更是可气,打着哈切,满脸不耐烦的模样。
她深知我碍于她的家世不敢发作,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柔则更不用提,不过才三个月的身孕,柔则硬是要挺着肚子做出一副五六个月的样子来,时不时还用帕子遮嘴,好似害喜一般。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道:“宫中额娘信奉神佛,为表孝心,请各位姐妹抄录法华经三遍,十日后给额娘送去,诸位姐妹没有异议吧?”
李氏,齐氏,吕氏和曹氏齐声道:“妾等一定完成福晋嘱托。”
柔则蔫蔫开口:“福晋,妾怀着孩子,身子不舒服。。。。。。”
“哼,瞧她那样子更谁没怀过一样。”李氏翻了一个白眼道。
“这是为宫中的德妃娘娘抄写经书,柔格格与福晋同出那拉府,德妃娘娘也同样是你的表姑母,难道你这般孝心都没有吗?”年世兰直接开口怼道。
“妾。。。妾不是那个意思,福晋让妾抄写,妾抄就是了。。。”
说着柔则自己哭了起来,满脸娇柔做作之态,若是在王爷面前定会觉得她楚楚动人,可这是后院,没人会喜欢她这副白莲花的做派。
“柔格格,这抄写佛经可是委屈了你?”
曹琴默突然发问道。
“不是。。。不委屈。。。”
“不委屈,那你哭什么?”
“我。。。。。。”
柔则哭得更凶了。
这曹琴默平日不言语,这会儿开口说的倒是很得人心。
这场戏也差不多了,我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剪秋端来雪顶寒雾茶,“福晋,今日之事,奴才担心柔格格会向王爷那儿告状去。”
“是啊,福晋,她那一副装可怜的样子今儿个奴才们可是都看到了。”绘春拿了两盘糕点,摆在桌案上。
“任由她随便说去,不过是发几句牢骚。王爷最重孝道,她哭闹过后,佛经还是要照抄的。”
我端起茶,这雪顶寒雾味道就是与众不同,越品越醇厚。
这十日后院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窝在自己院中抄写佛经。没有丝竹乱耳,也没有淫词艳调,说不出的和谐。
十日之期一到,我将所有人抄写的佛经带进宫中,表姑母看了连连称赞,说我治理后院有方。
又问了柔则的胎像,我按照胡太医的话答道:“姐姐一切安好,就是要多注意饮食。天渐渐热了,姐姐身子也越来越重,尽量要少出门。”
“嗯,宜修啊,你同柔则都是我那拉府出来了的,你们姐妹二人一定要互相扶持,知道吗?”
“儿臣明白,请额娘放心。”
互相扶持?表姑母久居后宫,宫中的宜妃娘娘和她的亲妹妹郭贵人何时好好相处,互相扶持过?
这种话未免也太过荒唐。
回到府中,染冬早已在雍王府门前等我,看她神色慌张,怕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福晋,不好了,今日柔格格跟乐坊的师傅学舞,险些流产,幸好胡太医在侧,孩子才算保住了。”
学舞?这才刚刚抄完佛经,柔则就忍不住折腾起来了。
“王爷去看了吗?”
“王爷得了消息当即就去了,其他人随后也都去了静欣院。”
“好,我知道了。”
年世兰他们一群人多半是去看热闹的,柔则彼时最想和胤禛独处,怕是不能如愿了。
我一边往静欣院走着,一边问染冬:“这次柔格格流产,可是有人预谋?”
染冬压低声音道:“回福晋的话,柔格格早就把乐坊师傅请进了府,抄经那十日,柔格格是白天抄经,晚上练舞。如此这般,不动胎气就是奇怪了。”
“哼,她为了固宠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到了静欣院的正房外,柔则的哭声格外清晰,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静欣院是在办丧事。
连翘站在屋外,看见我来连忙行礼,“福晋万福金安。福晋,王爷还有侧福晋和几位格格都在里面。这次柔格格是差点连命都没了。”
命都没了,有那么夸张?
连翘见我不接声,接着说道
“柔格格刚刚要去跳池塘,幸而被奴才们拦住了。”
她还敢寻死,宫中嫔妃自戕是大罪,虽然现在是在王府中,但这条规矩也是适用的。柔则真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