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赵云澜心里自责，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他轻轻的试探着把沈巍抱住了。

“小巍，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难受。”赵云澜将下巴搭在沈巍肩膀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嗯，不看你了，阿澜，你和我说说当年我死之后，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吧？”

“好，那我们坐在床上说，站得我累死了。”赵云澜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可怜巴巴的意味，让人觉得你不答应他就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

“嗯。”

“当时我看着你消失不见之后，我是想过要在这里一直等你的，但是，我不敢，说我懦弱也好，说我矫情也罢，我不能想象以后每一天没有你的日子，然后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就自毁了魂魄，追随你而去了。”赵云澜说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似乎是觉得当时自己实在是过于矫情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把自己的心意彻底的摊开，讲给这人听，在没有遇到沈巍以前，他是不屑，觉得这样的人最矫情，可是遇见沈巍以后才发现，你要是不说明自己的心意，这人可以一辈子就远远的望着你。

其实赵云澜也是有私心的，他想把自己抽丝剥茧的剥开，将自己原本的模样给沈巍看，你看，其实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我这么懦弱，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吗？

可是他不知道，在沈巍心里能和赵云澜在一起，是他从少年鬼王开始，从邓林之阴初见他开始，就一直坚持的事情。

在他心里和赵云澜在一起，是他自己高攀，是他自己设了一个局，将赵云澜这样不染尘埃的大荒山圣给拖了下来，困入了樊笼，他一边唾弃心里阴暗的自己，另一边又觉得自己做得对。

他原本就是从大不敬之地脱身出来的，是恶的集成体，他的爱偏执而疯狂，是很久以前那人说要克制住自己，才是君子，他想那人应该是喜欢君子的，所以他把那个阴暗的自己藏了起来，伪装成现在君子端方的模样。

他一点点的把自己变好，只是为了能够配上赵云澜，在他心里赵云澜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赵云澜这个人本来就是光明的，是世界一切美好的集成体。

更别说，赵云澜只是不能忍受孤独的等待的自己才选择自毁魂魄，纵然是其他的原因，他也绝对不会觉得赵云澜这个人懦弱，矫情，怎么怎么的，他怨的只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而已。

“疼吗？”沈巍心思千回百转，但却只是颤抖着声音，问了赵云澜，疼吗？你自毁魂魄，随我而去的时候疼吗？你以自身为祭，点燃镇魂灯的时候疼吗？

“说不疼是假的，可是当时想着满脑子都是醒来之后就可以见到你了，这点疼就不算什么了。”

赵云澜从来没有想到沈巍问的会是这个问题，他以为沈巍会生气，会责怪他，这些他都能够接受，可是那人只是颤抖的声音，问他疼吗？

他心里建起来的防线，刹那间溃不成军，你看，沈巍这个人这么好，让他怎么能不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