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呼一吸之间，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眼神一变。

由温和压抑的狠厉撕开面纱，将本性中的残忍无情暴露在外，两世磨合的性格消退，化作重生归来的魔头。

“让开。”他冷冷地拨开两个在伤者身边做无用功的两个人，用魔杖粗暴地戳着那黑漆漆的伤口，把本就伤重的迪歌疼的嗷嗷直叫。

“哦，可以……请你轻一点……”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他看见那双奇异的眸子中是冰冷的颜色，夹杂着浓浓的不耐烦令人不安极了。

“伤口愈合。”盖勒特用某种语言念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圆润，像是鲸鱼的歌声。

随着伤口慢慢愈合，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阿不思和邓布利多看出了不对劲。

盖勒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盖尔，你还……”阿不思缓缓地抓住了他的袍角，那双异瞳自然扫了过来。

异常冰冷。

阿不思后背突然一阵发凉，这眼神……好熟悉。

他们两个的大战，最后的决战时，盖勒特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冰冷中夹着怨毒和讽刺，哪怕是阿不思，也不能让他那双眼睛稍稍柔和一分一毫。

可没办法啊，那个时候的他们别无选择，他选择了他的路，阿不思选择了另一条。

那时候……盖勒特说什么来着？

“祝你站在巅峰，功成名就。”

功成名就……那是他们的梦想。

到最后，成了他们的诅咒。

成了他的诅咒。

阿不思猛地擒住了盖勒特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颤抖着声音道：“盖尔？”

一时间，不可控制的讽刺划过盖勒特眼底，他没听错吧，阿不思叫他什么？

盖尔？

真是可笑，他被他关进了自己的监狱，他该说不愧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吗？最懂得拿捏别人的软肋来羞辱别人。

现在这又算什么，用往日的情谊试图换取他的原谅吗？

他不觉得可笑吗？

盖勒特多想撕开这幅伪善的嘴脸，看他是不是把圣人的面具焊在了自己脸上，要不怎么能这么天衣无缝？

他挣开了一直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迪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而那个男人的伤更轻些，盖勒特也没费多大力气就给他治好了。

两个人虚弱地离开了校长室，只剩下三个人在这尴尬的气氛里面面相觑。

阿不思盯着自己的手愣愣出神，邓布利多的大手盖住了他的肩膀，抢先一步说道：“你不是盖勒特，你是谁？”

“我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你再说一遍我不是？”

“我不是谁是？看来你也没有那么了解我，不是吗？”

邓布利多一时语塞，或许只有在格林德沃面前，这位睿智沉稳的长者才会显现出一丝慌乱。

“你不是盖勒特。”阿不思此时上前一步，坚定地说道。

他相信自己从重生开始就一直陪在身边的盖勒特，相信那个无论如何不耐烦也会听他说话的盖勒特，相信那个愿意给他烤兔子的盖勒特……

他相信岁月，相信回忆，相信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而不是眼前这个，冰冷的、最恨他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真可笑，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不屑地嗤笑一声，这个时候在他看来无论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都无比可笑。

“我不是盖勒特？那我还能是谁？”

“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是那个你亲手送进纽蒙迦德的黑魔王，是那个被你背叛、被你亲手打败的失败者！”

阿不思和邓布利多都愣住了，这种语气和讽刺，究竟是那个格林德沃回来了……还是他一直在伪装？

如果是他一直在伪装，那他为什么又突然不装了呢？欺骗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嘶——”盖勒特突然捂住了头，他的眼睛像是有两种情绪在混合和撕扯，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这次的时间太短了，他什么都来不及做。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蛊惑了我……”盖勒特冰冷地盯着有些慌乱的两个人，却抵不过心中逐渐涨溢的柔情，他只能狠狠地呸了一声，试图唾弃自己的懦弱。

“还是那句话，”盖勒特一只手捂住了头，他的眼睛似乎恢复了平时的颜色，但强烈的不甘又在霎时间掩盖住了重新归来的柔情。

“祝你，功成名就。”

阿不思和邓布利多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盖勒特在他们面前突然倒了下去，邓布利多上前扶住了他，只有阿不思还在原地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他送去医疗翼吧。”邓布利多将失去意识的盖勒特交到了阿不思手中，阿不思一言不发地接过，他的心情比邓布利多更加复杂，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以为盖勒特不会理解他，但也不至于恨他。

刚刚的不是盖勒特，但也是盖勒特。

阿不思总是觉得盖勒特其实只是失忆了，他被封存的记忆哪怕回来也只是让他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盖勒特真的只是失忆了吗？那为什么他的狠辣、他的残酷，甚至于对他当年的怨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不思的重生令他更加完整和清醒，但盖勒特的重生却夹杂着混沌和缺失。

“我觉得你应该跟他聊聊，”邓布利多不是现在的阿不思，他没有记忆和性格的重叠，所以只能像个老者一样给予自己的建议，“或许，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也不是坏事。”

“是吗？”阿不思苦笑一声，真的不是坏事吗？

就像刚刚那样，被恨意和讽刺包裹的眼神注视着，真的不是坏事吗？

盖勒特啊，我突然开始羡慕你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拥有全部的记忆，是我带着两个人的执念和诅咒？

是你要惩罚我吗？

“他希望跟你聊聊，真的。”邓布利多其实早就找到了和他们相处的方法，他不再把这两个人当成未来的旅行者，而是将他们看作两个普普通通的霍格沃茨学生。

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少，所以才想的更加通透。

“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欺瞒的代价。”阿不思将盖勒特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半扶着他站起身来。

“我就最后固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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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老邓同志啊，五年级你瞒着哈利代价还不够大吗T_T

假期开始啦，我尽量日更，这个假期大概会增加双更的数量，因为下个学期太重要我肯定得停更（弃就弃吧，怪我不该在最忙的时候开这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