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灵石自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南砚打开鸿月扇，冲着乌童那张欠揍的脸就招呼了过去。

真是讨厌，要不是为了给大家争取恢复灵力的时间，她才不要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出这么些不知所谓的话。南砚现在就想把乌童的嘴撕烂。

“臭丫头，那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乌童胳膊一抬，挡住了鸿月扇来势汹汹的一击。

其他人也迅速加入，又和黑衣人混战在了一起。

四年前虽然没有和乌童交过手，但南砚也看过乌童与别人交手，知道乌童本身没有多厉害，完全不是禹司凤的对手。他唯一值得忌惮的就是他的咒术，不过自从在簪花大会上见识过咒术的威力后，南砚也苦心钻研过。就算这四年来乌童的修为有所进益，她也有自信能够拿下他。

不过一番交手下来，南砚就发现不对了。乌童的实力较之四年前有了质的飞跃，南砚与他交手不仅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隐隐有被乌童压着打的感觉，她甚至感觉到，乌童似乎还有余力。

也对，他一个人族能在天墟堂这样的妖怪窝里混出头，没点拿的出手的手段怎么行。

眼见着南砚落入下风，乌童似还游刃有余，他还有闲情在交手的空档开口说话，“怎么？不拿出你的那把剑吗？”

自从四年前差点死在悯生剑下，乌童就对剑这种武器产生了心里阴影，也就是心魔。甚至在一段时间内不敢拿起自己的命剑，只要对手拿的是剑，他也会产生退意，这是致命的缺点。

但乌童是不会轻易退缩的，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生命力顽强，对自己也足够狠。冒着生命危险吸食生魂，修习邪功。无数次把用剑的对手踩在脚下并残忍杀害。

他现在已经对拿剑的对手没有任何反应了，现在只要把心魔的源头掐灭，把拿着当初那把剑的南砚打败，再狠狠折磨，他就能彻底摆脱掉心魔了。

南砚也在犹豫，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黑衣人个体实力并不算太高，大概与玲珑陆嫣然持平。但是他们占着人数的优势，一个人要对付好几个黑衣人。紫狐要保护亭奴无暇顾及其他人，灵石长老身受重伤勉强自保，钟敏言、璇玑还有若玉分身乏术，禹司凤时刻要顾及到在场每个人的情况，时不时出手帮忙，而她则被乌童缠住无暇他顾。

再耗下去对于他们十分不利。

南砚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悯生剑里蕴含着极强的神力，她现在的实力驾驭不了，强行动用会被神力反噬。可如果她不操控悯生剑，任由它自己行动，以悯生剑见血必亡的凶性，在场怕是没有人能活的下来。

自从悯生剑第一次出现时被剑里蕴含的神力冲击经脉昏迷，悯生剑就暂时封锁了那股神力。此后她每一次动用悯生剑，都只把悯生剑当普通剑使用。她如果催动这股力量，应该能与觉醒力量时的璇玑相抗衡。可正如璇玑每次使用她体内的力量后都会昏迷，南砚也会遭到反噬。之前之所以能在不动用力量的情况下把禹司凤从觉醒状态下的璇玑手里救下，是因为那时璇玑已经打算收手了。

自从从若玉那里知道了她昏迷后悯生剑的反应，南砚现在只把悯生剑当成一个防御法器来用。她也看出来了，悯生剑也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才会激发防御作用。一是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性命攸关的时候，二是她失去意识、昏睡不醒的时候。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也没时间去顾及会不会受伤的事情了。

正当南砚不顾反噬，想要催动悯生剑的时候，灵石长老出手了。

灵石长老跳入战圈中心，施法把战斗中的众人都拉出了包围圈。

南砚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出去，她惊讶的看过去，正对上灵石长老决绝的眼神。南砚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她朝着灵石长老大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带他们躲到边上去，替我掩护！”灵石长老身形立在半空中，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手印。

“快躲开！”南砚大声喊道，一把抓住璇玑的手就往后跑。

“保护好灵匙！”转过身的刹那，南砚看到灵石长老朝着她喊，脸上是交托要事的郑重其事，然后露出了释然而又疯狂的笑容。这两种相互矛盾的情绪让他的整张脸显得扭曲不已。紧接着，这个笑容四分五裂，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灵石长老自爆了。

南砚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对灵石长老感官复杂。

灵石长老以人一身血肉培育血伽果，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可他对于轩辕派的忠诚却又令人敬佩，对妖魔更是深恶痛绝。他对轩辕派的忠诚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甚至不惜为了轩辕残害无辜百姓。

真是不知叫人怎么评价才好。

灵石长老修为高深，他自爆的威力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抵抗的了的。强大的能量袭来，刚才南砚跑的时候没有注意，她们离悬崖很近，现在被这强大的灵力波动冲击，她和璇玑往后倒飞出去，跌进了悬崖。

南砚被震的全身上下都在疼，喉口一甜，她压下涌上来的腥甜，在失去意识前紧紧抓住了璇玑的手。

“南砚！”

“璇玑！”

最后清醒的一刻，南砚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那语气里的焦急与撕心裂肺，好像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全世界。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滴答，滴答……

南砚朦胧间似乎听到了水滴落下的声音，她不想睁眼，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

滴答，滴答……

耳边的水滴声锲而不舍得响着，带着特殊的节奏，好像要滴到天荒地老，听着就让人心烦意乱。

别响了……南砚烦躁的捂住耳朵。

滴答，滴答……

声音透过手掌，钻入耳膜。

南砚费力的撑开眼皮，眼珠漫无目的的转了转，略带着些茫然的查看周遭环境。

这是一个潮湿的洞穴，不远处有光透过来，将洞内的情况照的分明。

周遭的洞壁上都很潮湿，有水珠自洞壁各处滴落，形成了一曲别有意趣的乐章。水滴声间隔越来越大，料想不久后就会停止。

身上黏糊糊的，都湿透了，脚下似有异样的触感。南砚低下视线，她的脚还泡在水里。

她此时正躺在一个水潭边上，身上除了因为落了水的不舒服，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他们还算幸运，从悬崖上掉下来落进了水里，现在是被水流冲到了不知哪个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