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人妖仙魔

“我知道，五大派对妖的态度很鲜明，见者必诛。但我并不认同，在我眼里，人妖仙魔没什么不一样，只要不作恶，我都不会管。”

“端看这几天的遭遇，瞿如鸟和妖灵并无害人之心，却被操控害人。而德高望重，口口声声维护正义的正派长老却做出了操控妖灵残害百姓的事情。”

“是非善恶不是种族能够界定的，人有好坏，妖有善恶。我下山来不是为了斩妖除魔，而是惩恶扬善。”

“是人是妖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都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南砚叙述完自己的观点，看着若玉因为吃惊而瞪大的双眼，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离经叛道，不是正派所为？”

若玉猛的摇头，生怕她误会自己。他怎么会觉得她离经叛道呢？他只是太高兴了，她对妖没有偏见，那是不是说他是有希望的？他们之间是有可能的？

若玉被莫大的喜悦所笼罩，他的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

“是吗？你们离泽宫果然是与其他四派不同些。前有司凤，后有你。怪不得你能和司凤成为朋友呢。都是同道中人啊！真是太好了！”

司凤这个人啊，还是有些骄傲在身上的，能成为他的朋友，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南砚在少阳接受的教育就是妖都是邪恶且狡诈的，极尽贬低之能事。虽然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来一星半点，那是与整个正道为敌。

周遭的小伙伴都是被洗脑过了的，她不能与他们诉说心中想法，他们也无法理解。

不过他们愿意放瞿如鸟和妖灵一条生路，就知道他们还心存善念，被灌输的思想还没有根深蒂固，还可以掰过来。

如今终于遇到和自己想法一致的人，南砚不由多说了几句，把自己压在心底的吐槽尽数吐露。

“其实要我说啊，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千年前的天魔大战上了。妖魔界战败，天界下令追杀剩余妖族，下界各派也是看天界的眼色行事，上行下效，这么多年来，才演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现在的各派长辈们不过也就是从小就被灌输妖性本恶，妖就该杀的思想罢了，也都是受害者。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两国交战，也没有伤害平民百姓的道理，妖魔界又不是所有妖魔都参与了战争，天界斩尽杀绝的行为本就不妥。更何况事情过去已经这么久，本就没有必要再计较了。”

“就算没有经历过，我大概也能猜到。天界如此打压妖族，不过是怕他们死灰复燃，重蹈当年的覆辙。他们要斩尽杀绝，却又不能遭人诟病，才极尽贬低抹黑妖族，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上，这样才足够名正言顺。下界各派向来以天界马首是瞻，做事当然按着天界的态度来。”

南砚经常泡在藏书阁，虽然书上对于千年前的天魔大战只有寥寥几语，但她也能从中推测出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了那寥寥几笔中的含糊其辞。比如魔煞星怎么就消失了？战神出现的也很莫名奇妙。关于战神来历的半点记载更是没有，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但再有猫腻终究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和她一个下界的修道中人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也只是在看到的时候疑惑了一下，就抛到脑后不再多想了。

南砚见若玉一直专注的听自己说话，虽然为找到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感到高兴，但也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啊，我一时高兴，说的多了些，打扰到你吃早饭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看着南砚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若玉终于忍不住，无声的笑起来。

他的笑容先是苦涩的、嘲弄的，最后这些情绪消失，转变成畅快的、欣喜的。

他的心上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从天界特意封锁消息，只有只言片语的请况下想到这么多。

他也是因为身在离泽宫，又听命于副宫主，才能知道一些细节。

就凭着她对妖族的态度，也足够他去赴汤蹈火，哪怕是重蹈司凤的覆辙，戴上情人咒面具他也再所不惜。

南砚想的没错，能和司凤成为朋友，若玉骨子里也有着和司凤一样的坚韧执拗，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绝对不会放手。

柳意欢找到禹司凤的时候，他正站在游廊上看着院子发呆。

“我刚刚正在给你搭红线你跑什么啊？”柳意欢凑近禹司凤，试图从他被面具遮住的大半张脸上看出什么，当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还是打趣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好不容易解决了玲珑和敏言的误会，就让璇玑先好好休息一会吧。”

“小凤凰，性命攸关，你还是这么君子。”柳意欢感慨。

禹司凤抿抿唇，“其实我还有其他顾虑，我觉得璇玑现在这么懵懵懂懂，或许是因为她六识不全的缘故，可她现在不愿意恢复六识，我不知道我的努力能不能有成效。”

柳意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傻啊？要是她恢复了六识，喜欢上别人怎么办？现在这样正好，璇玑现在就是一张白纸，怎么画呢全靠你自己发挥。你是有大把的机会的。”

说白了就是好骗。

“就看你会不会把握时机了，看的你柳大哥我是直着急。你和璇玑就是两根木头，再这么耗下去百年之后还是两根木头。”

柳意欢摩拳擦掌，兴致勃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干一番大事业。

“就让你柳大哥我来帮你吧！你要这样，”柳意欢走到禹司凤身后，靠近他耳朵，压低了嗓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性感，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掐算着，“姑娘，我看你五行缺男人，你看我怎么样？”

禹司凤后退一步，“不怎么样。”

柳意欢不放弃，又转到禹司凤另一边，“那你就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边说着，把禹司凤的肩膀按住，往自己这方面掰过来面对自己，摆出深情款款的架势，还不等发挥他的拿手好戏，就被人的声音打断了。

“按照你的方法，能追的上女孩子才怪呢。不被当成登徒子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