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万劫八荒镜

“司凤，那鲛人真被妖物抓走了？”钟敏言问。

“你们跟我来。”禹司凤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院子，施法破开了院里的阵法。这是离泽宫的秘术，对隐匿气息有奇效。

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变了个模样，鲛人正躺在地上，他长时间缺水，鱼尾上的鳞片开始干燥起皮，有几片已经脱落了，状态非常不好。

禹司凤和钟敏言两个人一起，几人把鲛人搬到了最近的河边。

璇玑看着鲛人身上的伤痕，虽然她自己感受不到，但她觉得他一定很疼。璇玑从袖中掏出禹司凤给她的创伤膏递给鲛人。

那鲛人不接，只是静静的看着璇玑，就这样看着她，一直看着。

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已经熟悉她，用这种安静而柔和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那里面似乎藏了无数秘密和千言万语。

璇玑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的表情太过明显，和以前满身煞气，外表冷漠残忍实则满腹心事的人完全不一样，亭奴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们这一世还不认识，但现在我们认识了。”

南砚皱起眉，这鲛人话里有话，什么叫这一世不认识？难道他们上一世认识不成？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妖族把你抓到这里，他们想要做什么？”禹司凤问。

“妖族聚集天墟堂，在找灵匙。”亭奴说道。

“灵匙？那是什么东西？”玲珑问道。

“你们掌门肯定知道，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亭奴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不要勉强说话了，你说的事我会匿名提醒各大派的。”禹司凤说。

亭奴双手翻飞掐诀，引水里的水灵力给自己治疗，他身上的伤痕轻了不少，气色也好看许多。

亭奴纵身飞跃，漂亮的鱼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动着七彩的光芒。

亭奴灵巧的在水中畅游，回到水里显然让他十分自在。

片刻后，亭奴浮出水面，眼里落下一滴清泪，那泪划过脸颊，变成珍珠落在亭奴手心。亭奴运起妖力把珍珠送到了禹司凤手里。

禹司凤把珍珠递给璇玑，“鲛人珠含在舌下可泪落如雨，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

“真的吗？”璇玑惊喜的接过鲛人珠，立马含在舌下，然后就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璇玑摸摸脸，摸到满手的眼泪，璇玑好奇的把手放在嘴里，“原来眼泪真的是咸的啊！”

几人都被她的举动逗笑了，终于解决了一桩事，璇玑不用被关在明霞洞里，大家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吃了甜糕一样，甜甜的很幸福。谢谢你啊司凤，也谢谢鲛人。”

“不必谢我，这是他的谢礼，你说过，万事万物皆有缘法，你救了他得善果，这就是缘法。”禹司凤看她那么开心，也扬起了嘴角。

南砚看到鲛人在水里游了几圈后并未离开，而是浮在水里看着她们，猜到他还有话说，于是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亭奴点点头，冲璇玑道：“褚璇玑，如果你想找回残缺的六识，想要拥有真正的眼泪，就去找万劫八荒镜的碎片吧。”

“万劫八荒镜？”南砚喃喃念道，她好像在旭阳峰的藏书阁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万劫八荒镜是天界西王母的法器，能看透万事万物的所有来源。万劫八荒镜被西王母失手打碎，四散人间，只有集齐所有碎片，才能找到你所有的六识。”亭奴解释。

南砚和璇玑都同时想到了从秘境里找到的那片碎片，璇玑还记得南砚跟她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看向南砚。

南砚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说，这里的人都是真心对璇玑好的人，禹司凤喜欢璇玑，现在也可以信任。

“我当初就是在秘境里捡到了一块碎片，然后就恢复了味觉，难道那个就是万劫八荒镜吗？”

“也只有万劫八荒镜的碎片能做到这样，不止如此，只有集齐所以碎片你才能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璇玑疑惑的抓抓头发，“我就是褚璇玑啊，我还能是谁？”

“你是你，却不是完整的你。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才是好的，祝你好运，或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亭奴说完，潜入水中游走了。

几个人都被亭奴语焉不详的话弄的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但南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转世的可能。亭奴的意思是他认识上一世的璇玑，而在山洞里那股力量可能就是璇玑前世的力量觉醒了，所以她才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千年蛊雕一招击杀，修仙门派中根本没有这样的高手，最有可能的就是天界仙人或是妖魔界修罗族。但妖魔界修罗一族在千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璇玑在山洞时使的也是纯粹的灵力。

所以璇玑的前世应该是天界仙人，可根据她所知，只有犯了错的仙人才会被贬下凡历劫。

亭奴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愿意说，那璇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天界虽偶有神官下来，各大门派也供奉着天界大小神官的画像，但终究对天界了解有限。

她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转世呢？南砚有些不解。

不管如何，只要集齐万劫八荒镜，不论是璇玑的身份还是她遗失的记忆，这些困惑都能迎刃而解了。

事情了结了，大家都轻松起来，虽然亭奴的话很奇怪，但在他们心里，不管怎么样，褚璇玑永远是褚璇玑。

钟敏言拿出了他在镇上买的酒，这是鹿台镇的特产果子黄，味道甘烈，酒香浓郁。

几人在岸边寻了平袒的地方坐下，畅快的喝起了酒。

“璇玑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万劫八荒镜的，到时候你不仅能尝到酒味，也能闻到酒香了。”钟敏言灌下一大口酒。

“嗯，等我恢复六识就是和大家一样的正常人啦。对了，鲛人说那面镜子能看到万事万物的来缘，说不定南砚的记忆也可以恢复，这样就能知道南砚的父母是谁，家乡在哪里了呢！”璇玑高兴的拉过南砚的手。

“对啊，那真是太好了！”玲珑也过来，三个人拥抱在一起。

从钟敏言那里了解到情况的禹司凤心里却没有多乐观，就算真能找回记忆，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又能记住些什么呢？

但看到她们这么高兴，他也不忍打破。

几个少年在河岸边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畅想了他们美好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