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

盛紘惦记着这回事，晨起还未去上朝时，便去了墨兰房间。

“墨儿，可起来了吗？”盛紘在门外敲门道。

“是，女儿已经起来了。”墨兰正在梳妆，听见门外父亲的声音，叫云栽连忙给自己披了件外裳。

“父亲，这么早，你怎么来女儿这里了？”墨兰穿好了衣裳过去开门，见父亲穿着朝服，连忙请父亲进来说话，叫露种去倒茶。

“不必麻烦了，为父想问你个事，问完了便走。”盛紘截住露种，“方家小哥儿你见过多回了，对他可有什么心意？”

“什么？”墨兰一脸呆愣，这大早上的父亲怎么来问自己这么一句。

“为父有心给你们两人定下亲事，你可愿意？”盛紘急着去上朝，便说的直截了当，十分清楚。

“我……”墨兰一时语塞。

“好了，爹爹要走了，这时候过来问你有些急促，吓着你了，你好好想想，如果愿意的话，爹爹为你做主。”盛紘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带着冬荣走了。

只留墨兰与云栽露种两个贴身女使面面相觑。

“小娘，父亲该不是在与我说笑吧？”墨兰去到宜修的屋里，说起刚刚的事情。

“你父亲怎么会拿这种事与你说笑，那……墨儿是怎么想呢？”宜修拉着墨兰坐下问道。

“我，我只拿方海承当哥哥看，我没想……”墨兰的反应不出宜修所料，宜修低头淡淡一笑。

自己这俩傻姑娘，面对婚事的反应倒是如出一辙。

“那，墨儿是不愿意了？”宜修柔声道。

“嗯……表哥人是挺好的，可墨儿实在并无此心。”墨兰语气坚定。

卫小娘是方海承的亲姨母，自己自然是不能说方海承什么不好的。

虽然他也的确说不上有什么不好……可在她盛墨兰眼里，也说不上有什么好的。

就算她嫁不到豪门望族家中，起码也能嫁给个官宦后代吧，她才不要嫁到庄户人家去。

“既然墨儿不想，小娘也不会乱点鸳鸯谱，只是这事，既然你父亲与你提了，还是你自己去回他一声才好。”

宜修想着，盛紘既然知道自己想把海承留给明兰，若自己替墨兰说了不同意，怕让他觉得是自己教唆的。

墨兰自己去说，也好叫他知道，没把方海承留给墨兰可不是她偏心。

“好。”墨兰点点头，小娘果然还是心里想着自己的，自己不愿意的人，就算是她的亲戚也不会勉强自己。

“可是墨儿，小娘早就想与你商量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姐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已经嫁去了袁家，小娘虽然没法子在外面应酬帮你挑选夫郎，但你若有心仪的人，小娘也可帮你去和你父亲说说。”宜修满脸关切道。

“哪……哪有什么心仪的人呢，小娘是知道的，墨儿统共也没见过几个外男的呀。”墨兰红着脸低下头，却突然想起元宵那日。

“你可许人家了吗？”

他那日离自己那般近，说话时，墨兰都能感受到清冷的酒气。

宜修见墨兰连耳朵都红透了，只当是少女娇羞，笑道：“你说的也是，咱们家都没怎么去参加过雅集宴会，整日家中坐，哪能遇见什么可心的人。”

想到这宜修心里难免有些不舒坦，盛紘的官位在权贵遍地的京城是不值一提，可勋爵人家有勋爵的宴，他们这等清流人家莫非就不能办个品茗，插花之类的集会么？

就算他们不办，家中好几个适龄的男孩子女孩子，大娘子也很该操办一场的，竟也没个动静，还真是只知道算账。

碍于身份，宜修也是有心无力。

“说起雅集，今年的雅集办的都要晚一些，女儿想，大概是为等放了榜，看看有冒出了什么新贵，再一起邀着乐一乐吧。”墨兰见转移了话题，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去年你们去了吴大娘子办的马球会，也许今年永昌伯爵府还能再给咱家发帖子呢。”宜修回忆了一下去年这时候。

也就是去年这时候，墨兰向自己提了齐衡看明兰的样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才开始为明兰真正考虑起婚事来。

“六妹妹和七弟弟马球打得最好，去了马球会定能给咱们家争个光彩回来。”墨兰笑道。

宜修笑了笑，“墨儿的文采出众，说不定也能遇见个伯乐知音呢。”

墨兰浅浅的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