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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居

淑女图鉴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张爱玲曾经这样写过。

意思是指在大部分男性的一生中,都有这样两个女性,一个是少年时代的女神,是记忆里的白月光,是心头的朱砂痣,永远是记忆里的美好;另一个是陪伴在身边的女人,是恋人、是贤妻,是实实在在活着的眼前人。

拥有的不知道珍惜,失去的永远在怀念。每每现实中夫妻两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都会想起“白月光”和“朱砂痣”。

其实并不是“白月光”和“朱砂痣”有多美好,而是那个人没有陪他们走过生活,没有柴米油盐的琐碎,自然也就被他们加上了滤镜。

如果真的和当初那个人走到了一起,生活也依旧会和当初一样,整日困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

仔细想来,不止男性,大部分女性心里,也有着属于他们的白月光——那个少年时代的爱人,会一直留在他们的记忆里,也许多年之后,她们不会再提起,但并不代表那个人不存在。

有些女孩,之所以一直走不进爱情和婚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当初那个人,给她们留下的记忆实在太深了。

在《心居》里,顾清俞虽然谈了好几次恋爱,却一直都没办法走进婚姻,究其根本,也是因为少年时的白月光——施源。

故事开场的时候,顾清俞一直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虽然我不喜欢她总是干涉弟弟家的生活,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厉害,无论是职场上的敏锐眼光,还是平日里的精致生活,她都活成了我们想要的样子。

可就是一个成功女性,也有着自己的苦恼,那就是自己的婚姻大事。

当时顾清俞已经三十六岁了,怎么看都是大龄女青年,本以为这一段爱情可以顺利走进婚姻,但是第一次登场的时候,她就和男朋友提出了分手。

顾清俞自己不着急,但是她爸爸一直都为她担心,每次爷儿俩见面的时候,都会问他这件事。

就在我以为顾清俞会继续单着的时候,她却提出要结婚。

不过,顾清俞的结婚,并不是她开始渴望婚姻了,而是她需要买房了,按照当地政府的规定,只有结婚了才能买房,顾清俞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居所,就必须要结婚,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找人假结婚。

按照顾清俞的计划,先找人领证,等到房子买下来之后,两个人就火速离婚,这样一来,自己可以买到房子,对方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赚一笔钱,妥妥的双赢。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顾爸很反对她这么做,但是拗不过女儿的坚持,就只好答应了。

只是,顾清俞万万没想到,自己假结婚的对象,竟然会是施源,那个被自己整整牵挂了二十多年的人。

看到施源的那一刻,顾清俞当场就愣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

严格算起来,施源其实并不是顾清俞的初恋。

十二岁那年,她只是一个有点早熟的小姑娘,第一眼看到穿着白衬衣的十四岁的施源,她就喜欢上了他。

后来施源失联了,她也慢慢长大了。

因为一眼万年的缘故,长大之后的顾清俞也一直把施源当成了自己择偶的标准,不仅总是有要求自己的男友穿白衬衣,就连送给弟弟的礼物,也是白衬衣。

隐约记得,她之所以会跟前男友分手,好像也是因为白衬衣。

多年之后再见面,施源依旧穿着白衬衣,可是白衬衣里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让他的身上多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他的皮肤状态很差,脸上透露着疲惫,眼神里全是沧桑。

如果只是外表改变了,倒也不难接受,最让顾清俞没办法理解的是施源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当年的施源意气风发,不仅外形很青春,对未来也充满了美好的向往,现在的施源,却变成了为了赚钱配合别人假结婚的工具。

这么大的转变,换做我们大部分人都没办法接受。

少女情怀总是诗,我想,在顾清俞心里,肯定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跟施源重逢的场景,但是可以肯定,就算打死她,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和施源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状况相遇。

初见的时候,施源的眼里还有一些欣喜,但是随着两人开始交谈,意识到自己跟顾清俞之间的差距,早已隔了好几个阶层之后,施源眼里的光就开始暗淡下来了。

尤其是施源的那些小动作,真的很让人心疼。

后来我们才知道,施源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十四岁那年,施源离开了家,本来按照当时的政策,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城的,可是因为奶奶去世了,叔叔在南非,家里没有人接收他,就这样一直拖了三年,他才回城。

叔叔回来之后,买了一个两居室,后来因为叔叔得了癌症,为了治病,又把房子给卖掉了,可是到头来人还是走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如果只是家里出事倒还好一点,偏偏他自己高考不顺利,因为差几分没有考上自己想考的学校,被一撸到底,只念了一个旅游学校,现在做了导游。

(记得当时是先报志愿后出成绩,很多人都栽到了上面。)

中专毕业之后,施源曾经有过两次婚姻,但是都无一例外走到了离婚的地步。

之所以跑出来接私活,是因为母亲患上了重病,为了帮母亲治病,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去赚钱。

施源明白,现在的他和顾清俞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就算他竭尽全力,也没办法接近顾清俞的位置,就算坐下来聊聊天,他们之间也再难找到共同话题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施源拉黑了顾清俞的通讯方式。

扎心的是,回家之后,因为母亲的手术费还没有着落,一家人决定把家里的古董钢琴给卖了,施源想要最后再弹一次琴,回忆自己和顾清俞的学生时代,却不想刚开始弹琴,就被邻居给狠狠骂了一顿。

弹幕里有句话,个人觉得很有道理——

施源之所以会拉黑顾清俞,并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太清醒了。因为他清醒地看到了自己跟顾清俞之间的距离,浮上心头的是满满的无力感。

仔细想来,顾清俞跟施源之间,根本没有爱情一说,他们只是在彼此青春懵懂的年龄遇到过,给彼此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所以,这些年来,顾清俞的潜意识,一直在等着施源,可是施源,不仅有过两段婚姻,更是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如果是偶像剧,很可能两人还会排除万难重归于好,可是作为一部源自生活的故事,他们之间想要延续青春期的心动,难度不是一点点地大。

也许,后面的故事里,他们还会走到一起,但是真实的生活里,他们就算走到一起,也会因为彼此的不对等而产生的裂痕,把彼此都弄得遍体鳞伤。

十几岁的心动很美好,可以轻易承诺,可以不顾一切,可是现在的他们一个三十八岁,一个三十六岁,大概率上会为现实而低头。

对施源来说,是生活的压力,让他回不去当初;但是对顾清俞来说,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白月光,至少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发光的存在了。

“有几个人能在日复一日的蹉跎岁月中,还能发光的呀?”顾清俞朋友的这句话,在无意间道破了生活的真相,尤其是逆境生活的真相。

所以,对于那些过去的爱人,可以怀念,可以回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想着重新开始,因为过去的一切,无论如何都已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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