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余

徐达最近在忙着处理童氏夫妇车祸事宜，他寻着肇事者家属留的地址，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按响门铃，等了半天，才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中间还伴随着咳嗽声不断。

　　老人颤颤巍巍地开了门，望着面前穿警服的男人，混沌不清的双目收紧，一边侧身让男人进屋，一边双手哆嗦的找水杯倒水。

　　徐达扫了一眼屋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空间不大却略显空旷。屋内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挡的严实，从厨房隐隐传来的药气，显示屋内之人常年熬煮中药。

　　徐达快走一步接过老人手中的水杯，拉着老人的手坐上沙发，并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老人家您快别忙了，我找秦余，他没在家吗？”

　　老人一把反握住徐达的手:“警察同志，小余他爸是不是又闯祸了？我就说这两天怎么没见他回来。”

　　看着老人神色失常的反复絮叨着，徐达真是不知该怎么跟老人说出事情的真相。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一阵阴影笼罩下来。

　　徐达抬头望着从外面进来的少年，他个子很高，身形却略显消瘦，穿着一身校服，上衣拉链微开着。只见他双手放在微弯的膝盖上，喘息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少年微微抬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英挺的鼻梁滑落，他语气紧张的开口:“叔叔，我是秦余，您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

秦余抿紧着双唇，目光沉沉的盯着徐达，只有不断扇动的鼻翼显示他还未平息的呼吸。在徐达怔愣之间，少年率先转身走出屋门，看似很平静，只有凌乱的脚步显示他此刻内心的慌乱。

　　秦余按耐住想回头的冲动，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才偷偷的呼出一口气。徐达跟着秦余来到楼下，这是他第一次见秦余，之前只听说肇事司机家里只有一位老人和一个半大小子。望着少年并不宽阔的后背，徐达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你爷爷还不知道？”两人站定后徐达问道，少年沉默的点了一下头“嗯，对于他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无论对方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承担，不过还要麻烦您，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联系。”

　　“你还好吧”望着少年坚定的神色，徐达略带不忍的问，本来应该意气风发地年纪，却要承担着不属于他的责任。

　　秦余自嘲一笑“早已经习惯了”是呀原来在过往心惊胆战的日子里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料想“他”倒是解脱了，却留下了这么一堆烂摊子。

　　“我今天只是初步过来拜访一下，后期受害人家属有什么要求？我会再和你联系，那

我先走了。”徐达回到车上，正准备驱车离开。

　　秦余小跑来到车旁，踌躇着问“那个女孩，我能去看看她吗？”徐达想起童心悦惨白的小脸，猜测她可能不会想见。看了他一眼“过段时间吧，她最近状态不好。”

　　少年沉默不语，望着车子渐渐消失后，才转身缓缓朝着那栋有着斑驳外墙的楼房走去，暗自思索要怎么和爷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