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
视线里只剩下浓郁阴暗的绿色。
深浅不一的模糊绿影一股脑向身后奔去,
也可以说,是自己在林中逃窜。
头顶紧挨在一起的绿叶遮挡住傍晚昏黄的暮光,
山中的凉气掠过鼻尖,林里的光线暗沉,几乎难以辨认下一步的落脚处。
许多次,脚下的触感都软绵绵的,矮草被轻易踩扁,荆棘尖刺刮过小腿,血珠顺着小腿线条缓慢滑落。
视线里,暮光描摹出那些夹杂着半透明暗黄的绿叶、杂草,
嘶吼声渐渐远去了,
也可以说,是自己远离了那里。
傍晚快要结束了,力气已经耗尽,并不熟悉的山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
我大口喘息着,弯下腰一把拨开面前叶片锋利的野草,抱着膝盖坐在大树底下。
不久前母亲失去焦距的眼眸又浮现在脑中,回想起那种腥臭无比的腐烂气息,胃部就不由自主的翻涌起来,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如果不是因为报酬的原因和老板大吵一架、如果没有赌气独自跑过大半个镇子回家,
恐怕过了新年也不会得知父亲、母亲的死讯。
可是、真的会有人做到那种程度吗?
... .....
我突然睁开眼。
布满霉斑的木质天花板映入眼中,
浅蓝色略显昏暗的光线落入房间,微冷的清风顺着敞开的窗户拂过面颊。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酸涩的感觉挥之不去。
又做那个梦了……
父亲母亲莫名死亡后,自己惊慌失措在那田山奔逃的噩梦。
睡意一去不复返,我揉了揉太阳穴,扶着床板起身。
稍稍偏头,便瞥见窗沿上细瘦的身影。
大概是4、5点钟的时间,冬夜漫长难捱,连虫鸣都听不见半声,此刻银月还未完全沉下去。
床板略硬,肩膀也有些酸痛,我轻轻吸了口气,还是披上外套起了身。
我常在这个时间清醒,万物似乎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影,看不大真切。
窗沿的位置被伊黑少年占据着,他仰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联想到对方古怪的性格,我沉默着没敢上前。
昨天晚餐时得知我们所在的地方被称之为“紫藤花纹之家”,专门为一种叫做“鬼杀队”的组织提供休息的场所。
可惜这几日紫藤花纹之家的房屋都有些漏水,正请工人修缮着,不然也轮不到两个毫不相识的家伙挤在同一个房间。
唉,这么大的宅邸居然连正常歇脚的地方都难寻……
近两年频发的灾祸不出所料的影响很大呢.....曾经繁华的大院都没落了。
实在睡不着.... ....也没心思看星星,果然、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这样想着,我轻手轻脚的推开木门,
离开房间前的最后一瞥,我瞧见窗边少年稚气未脱却显落寞的侧脸。
裹着松松垮垮的和服,绕过大半个院子,我走进厨房。
灶台边浸泡着少许大米、糯米与红豆,柴火也堆在门后方。
野菜都还装在旧木筐里,根部的泥土也都干掉了。
昨天雪还没化尽就已经出去采摘野菜了吗……看起来都瘦巴巴的焉掉了,连野菜汤都没办法煮吧......?
怎么办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