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天空,一如既往的阴沉、让人怀疑是不是会在自己出门的那一刻倾洒雪絮。
白寥寥的日光笼上黑发少年的侧脸,
在对上对方冷漠的打量时,大脑才终于想起如何转动思考。
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处在陌生环境,
昏迷前的记忆仍然深刻,甚至在回想时身体也反射性的微微颤抖。
大概又是像个蠢货一样昏倒以后被哪位好心人拯救了,这样想着,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瞧向窗边病床上的黑发少年,
果然还是要抓紧找到新工作才行... ...不然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森泉“... ...”
我扯了扯嘴角,注意到黑发少年缠绕了半张面庞的绷带与呈现病态的面颊后,匆忙将视线下移,
... ....即便不清楚原因,一直盯着对方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吧。
不过......他的半张脸都缠绕着绷带,为什么...?
又在与蜷缩在袖口的白色小蛇交汇目光的那一刻,心下猛一惊。
蛇...?
搞什么... .....这个时间蛇不都在冬眠吗?
黑发少年默不作声的伸出手遮挡住了白蛇,松松垮垮的羽织下隐约能瞧出他纤瘦得可怜的身躯,下颌骨突出的线条逐渐淡入羽织内。
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别过脸,护住小白蛇,不再看向这边,冷漠的面庞上呈现出甚至可以称之为不耐的神色。
......是吗,看来很明显被讨厌了。
无法言说的恼怒,一点一点,侵蚀心脏。
身体终于有了知觉一般,潮湿的冷风一股脑灌进窗户,老旧发霉的木窗发出“吱呀吱呀”惹人厌的噪音,凉意透过棉衣猛烈袭来,窜上脊背,浸透皮肤。
随之而来的,是破损更加严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木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几乎能用刺耳来形容。
“哎呀—!”来人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尾音也止不住的上扬,“都醒了吗?日安!”
老妇人满头银发被盘起,即便脊背早已经弯得不成样子,语气仍然和蔼的让人想要流泪,笑盈盈的端着两小盘热腾腾天妇罗走近。
我所倚靠的床位更靠近木门,因此婆婆也就首先停靠在我身边,慢吞吞的放下盘子,也正好腾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真是了不起—!这种天气还能坚持下来,好孩子、”她的嗓音甜得发腻,粗糙的指腹轻轻捧住我的脸,矮小的身躯直立着恰好与我平视,
老婆婆“这段时间先休养身体,别担心、在这儿帮忙的木子小姐和你年纪也相仿,好孩子—”
温热的掌心传递着人类正常的温度,
老妇人的话不多,与我嘱咐了几句,又贴心的表示无须过多担心,身体痊愈后可以选择留下帮忙,粗略介绍了院内的活计。
——以前从没听过的地方呢,似乎特地为某些特殊人员免费提供吃住。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黑发少年,大概、就是为这些胆大的特殊人员建立的秘密机构吧。
在婆婆表示是由她替我更换的衣裳后,我才惊觉身上那套破烂的棉衣已然被繁琐精致的深色和服所替代。
我张了张口,鼻腔里的某根神经抽痛了一瞬,感谢的话语却堵在喉间,末了,也只是发出半声微弱的“嗯”。
待婆婆放下食盘离开后,我狠狠咬了口天妇罗,被香气裹满还热乎乎的食物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这种味道... ....有多久没尝到了?
食物很快一扫而光。
一下子食用了平日里正常食量的几倍,感觉肚子都涨的痛起来了...
婆婆与黑发少年说话的时间倒是比和自己要长了许多,直至一整盘天妇罗都进了我的肚子都还在不停歇的念叨。
也不怪谁,和我这种死气沉沉的家伙谈话也没个回应,反倒让婆婆觉得是她死乞白赖的往上凑。
....热脸贴冷屁股,谁会愿意和这种人多说半个字。
但是.... ...
我抬眼看去,黑发少年和自己的态度如出一辙,甚至比我表现出的样子更冷漠,除了用手护住小白蛇,就连视线也没投向老婆婆。
分明那家伙比我古怪得多,态度却差这么多么……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脑中莫名冒出的无意义的攀比,扯着嘴角强压了下去。
老婆婆“哎呀……小先生想加入队伍的话,首先需要培育师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