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一）

404，你访问的页面找不到了，但你可以帮他们回家。

贺伽在尝试数遍观看盗版网站的电影无果之后，电脑弹出了404的页面，假模假样地为贺伽感到惋惜。

页面上有一个十岁不到小女孩懵懵懂懂的证件照，贺伽觉得眼熟，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自己认识的小屁孩屈指可数，也就是逢年过节家族聚会上的那几个，要是走失，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可是画面上的小女孩……

慢慢笑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贺伽抹了抹眼睛，在心中暗骂，一个平日里二十四小时电脑不离手的设计师，用眼过度眼花了吧，他拿起桌边常备的眼药水，麻利地滴进眼睛里，闭上眼。

再睁眼。

白晃晃的墙壁让人心惊，贺伽愣了几秒，他家里的墙纸是淡黄色的，这绝不是在他熟悉的狗窝里。

头顶的白炽灯也晃得人睁不开眼，他像是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第一次走进光亮一般不适应。

耳边传来老旧电风扇的嗡嗡声，伴随着螺丝松动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砸在脑袋上。

贺伽皱了皱眉，他闭眼滴了个眼药水，睁开眼就发现了新大陆，运气好也不是这么玩的。

他企图慢慢适应新环境的亮度，待完全睁开双眼，周遭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教室，窗外却安静得出奇，只能依稀听见一点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天空是灰白色，带着薄薄的阳光，不似正常学校该有的生机活力。建筑设计师的通病使然，贺伽下意识地分析楼层结构。

嗯……最普通的教学楼，按高度计算，他应该处在顶楼，也就是第五层的空教室，南边窗户对着操场，北边窗户对着对面楼层，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五楼的教室门敞开着，站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正在激烈地争吵。

贺伽凝神谛听，才发现那群人是他进入这个环境以来听见的唯一有人味儿的声响，赶忙穿过走廊跑过去。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恶作剧要有限度啊！”

周遭实在太过安静，贺伽轻易就听见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他敲了敲教室的门，示意自己进来了，一堆人嗡在一起，少数转过头来看了贺伽一眼，依然各吵各的。

“那个，”贺伽抬高音量，“我们这是在哪？”

为首的几位吵架的大哥难得默契地异口同声：“鬼晓得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鬼可能真知道这什么鬼地方。贺伽苦笑，目光一转，才发现右手边一直站着一位身量很高的帅哥。五官极俊秀挺拔，眉眼生得如同描画似的，眸光却凌厉如刀，生出几分英气来。一身上下都是黑，大衣裁剪得很合身，唯一的点缀是雪白的围巾。

贺伽的职业病又犯了，惋惜强烈的对比色让这身搭配折了成效，而且围巾上好像还有两个毛绒球，登时就滑稽可爱起来。

“这什么地方？”迫于对方强大的气场，贺伽放低声音，问这位方才一言不发的帅哥。

在众人喧嚣的间隙，他方才一直保持沉默，兴许是目光深邃沉静的缘故，凭空让人严肃起来。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不遵循自然规律的另一个空间。”高冷男突然开口，声音低缓微哑，就差把“别理老子”写到脸上。

只是贺伽在职场和甲方爸爸滚打摸爬这么些年，脸皮早已荡然无存，他视高冷帅哥的臭脸如空气，企图攀谈。

“也就是说，这里会发生超自然现象？”

“嗯。”高冷男点点头。

贺伽莫名兴奋起来，“那你怎么不害怕！”

“那你怎么不害怕。”高冷男无语。

场面一度尴尬。如果不是那群叽叽喳喳争吵的同伴实在看不下去放任两个貌似状况外的闲人不管，贺伽可能要和帅哥灌输半天他在恐怖片中学到的n大定律。

“别激动了。”人群边缘的一个大学生模样女孩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长叹一口气，眼角似有泪花，“这可不是什么恐怖片，正儿八经，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