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朵巨大的长着人脸的花就出现在前方，她咧开已经撕裂的嘴角，冲着他狰狞地嚎哭着：“救命！！救命！！他们要杀光我们！！”
她剧烈痉挛起来，整个脑袋急剧胀大，血丝和青筋爆起，几乎要撑裂皮肤，她用自己的枝叶缠紧林跃清，嘴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尖叫着，直扑他跟前。
林跃清刚要动手，谈瀛洲就拦住了他：“不能打，有毒！”
林跃清也确实动不了手了，枝叶已经缠到他手上。
谈瀛洲跳到林跃清的面前牢牢踩住地上的枝叶，花发出了激烈的尖叫声，枝叶无法再往林跃清身上攀。
谈瀛洲挡住了林跃清看那朵花的视线，他只看到血雾喷溅，闻到了观音血的草木香味。
随即那朵花就发出了绝望刺耳的嚎哭，几乎要割裂他的耳膜，随着她的叫声减弱消失，缠着他腿的枝叶也松开他瘫软下去。
花和枝叶都迅速枯败成烈火焚烧过后的焦炭，看不出一丝原来的样子。
“林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谈瀛洲转过身来，嘴唇发白满眼焦急，他伸出手想扶林跃清，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又收了回去，动作迅速地擦拭包扎。
“我没事，”林跃清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一直屏着的呼吸稍微松懈下来，“观音血还能杀人吗？”
谈瀛洲仓促地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微微怔了一下才嘶哑地解释道：“不是，她中了剧毒，会突然暴死，毒液喷溅出来会伤到你的，我......”
他喉咙干哑地喘了口气，才继续道：“我用观音血，只是想解掉毒性。”
“......我就是问问，不是质疑你什么。”
谈瀛洲眼睛亮了亮，抹了把脸上溅到的血，吃力地笑着“嗯”了一声。
林跃清垂眸看向地上那滩焦黑的痕迹：“是生物系灵源体吗？”
谈瀛洲哑声道：“分不清了。也有可能是妖怪，花妖树妖很难像其他妖怪一样逃到万里荒墟，只能等死。”
“那这朵花？”
谈瀛洲眸光有些暗淡：“这种毒应该是激发妖性用的，让他们变成恐怖的样子攻击伤害别人，他们就不无辜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缴杀，不会有人非议。”
林跃清遍体生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林所，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觉得难受，”谈瀛洲轻轻将他的肩膀转过来，温声道，“不看了，好不好？”
谈瀛洲的手冰冷彻骨，隔着衣服都觉得很凉很凉。
林跃清微微蹙眉，退开一步躲开他的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有说话。
“渴吗？我刚才装了点水，”谈瀛洲变出来一个小结界，里面是叶子筒装着的山泉水，“我一直温着的，不会太凉，喝起来应该很舒服。”
林跃清移开视线，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寡淡疏离之感：“你没必要这样，明知道我不会喝。”
谈瀛洲垂下眼睫笑了笑，脸色微白：“好。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山泉水，我再给你找找。你要是实在渴，愿意喝这个了，随时跟我说都可以。”
“不用。”林跃清斩钉截铁地道。
“好，”谈瀛洲顺从地点头，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鼻子，转过身去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道，“林所，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可能还会遇到攻击。”
谈瀛洲的尾音含糊起来，他背对着林跃清，低低喘了口气，微蹙着眉头像在忍耐身体里某种疼痛，然后才低声道：“你跟着我，离我远一些，我带你走。”
林跃清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谈瀛洲摇了摇头，喉间艰难地吞咽了几下，才回过头来对林跃清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主要是我不知道，这种毒会不会对我有影响。”
“你……”林跃清微微睁大眼睛，像看到什么令他惊讶的东西，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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