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血进入体内的感觉是很舒服的，空气中也氤氲着清淡温润的草木香味，黎弯轻轻挣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
林跃清立刻挡住窗外投进来的光，俯下身轻声询问：“黎弯，你怎么样？”
孟歌翅膀扑棱扑棱，眼巴巴地也想要到床边来。
“来小鸟，你来。”谈瀛洲知道自己碍了小鸟的路，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慢慢挪腾起身子准备站起来。
孟歌动作着急，把还没完全挪开的谈瀛洲挤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干脆就撑着地板歇了会儿，才慢慢站起身。
“黎弯！你还难受吗，我给你蹭蹭。”孟歌挥动着翅膀轻轻抚摸过黎弯的脑袋。他的翅膀柔软光滑又温暖，黎弯平时很喜欢在上面蹭蹭。
“跃清……孟歌……”黎弯低唤着他们的名字，眼神仍是空茫的。
“嗯，”林跃清应了一声，“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你能看见什么吗？”
黎弯努力地睁着眼睛，孟歌一边用翅膀蹭她，一边把手在她眼前晃动：“黎弯，看看我，看得到我吗～”
黎弯的神情无奈而无助。
“还看不见的，要慢慢治，”谈瀛洲在一边解释道，“毒性现在暂时压制住了，黎弯姑娘的眼睛应该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吧？”
“还是看不见……但是不疼也不胀了。”黎弯的状态比刚才稳定了许多。
“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林跃清问。
“没……”黎弯勉强地笑了笑，“要说实话的话，有点害怕......没有办法确定你们在不在......”
“都在的呀，别害怕，”孟歌想喂她一颗山果，“给你吃，吃饱了就不要胡思乱想。”
林跃清低低“啧”了一声：“拿去洗。”
孟歌争辩道：“洗过了！”
“洗过了放怀里揣那么久，早就脏了，再洗。”林跃清不容置喙地道。
“喔，”孟歌委屈巴巴地答应了，然后对黎弯说，“我不去洗，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等你醒了给你吃干净的。”
黎弯微哽着笑了笑：“没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林跃清看着他们两个轻轻笑了笑，回过头才发现谈瀛洲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屋里了，但是能听到咳嗽声时不时地传过来。
林跃清循着声音过去，谈瀛洲背对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都没精打采地耷拉着，但看起来依旧毛茸茸暖呼呼的。
他蹲在地上，咳得很厉害，有些干呕，还一直在用爪子扒拉旁边的雪过来盖住他吐出来的东西，模样就像猫扒拉猫砂一样。
他折腾了一会儿，不咳嗽了，就拢了拢身上单薄破旧的宽大衣服，挪到旁边靠着一颗雪松，然后开始吸着鼻涕打瞌睡。
他好像真的怕冷，林跃清看到他时不时会打哆嗦，除了裹紧衣服，还用蓬松的大尾巴圈着自己的屁股，两只耳朵恨不得耷拉到脖子上，极尽所能地给自己保暖。
他这会儿不作不闹，安安静静地蜷在树下睡觉，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他们，真不知道是心狠还是心大。
林跃清犹豫片刻，在他面前弄了堆木柴，生半天生不起火，他就索性用雷把火劈着了。
谈瀛洲无知无觉地睡着，对这番动静完全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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