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那个电话时,是八点,就算是从HK过来,也是并不远的航墨。
他还没来。
霍风希望三位中伤我身后的这位能够想明白,她还是刘家的儿媳,是刘耀文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霍风你们猜猜看,他今天回来,看见慕小姐这个样子会不会生气?
戳到心坎去了。
她过敏那次,刘耀文打来电话时的威胁犹在耳边。
暂且不提她现在是刘耀文的妻子,从前,他亦很疼她。
慕怜雪现在这个样子———
不可谓不狼狈!
被戳破,那三位当即脸色变差。
霍风垂头:
霍风我们走吧。
慕怜雪也不想看他们,点点头,抬步跟着霍风离开。
她埋头走到门口,心里的异样愈发强烈,忽然停下脚步,她直直看着阮遇,平静的说出三个字:
慕怜雪你赢了。
刘耀文没有来,她输了。
离开阮家。
失望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次,怎么还会这么难过呀。
阮家的人流减了一半,依然还有许多孜孜不倦准备看热闹拿头条的人守着。
霍风和随从护着她,一路往外走,慕怜雪自始至终低着头,仿佛听不见那些追问。
霍风替慕怜雪扣上安全带,
霍风我带你去刘家在江城的宅子。
不是询问,是通知。
狡兔三窟,刘家既然在江城有分支,就不会这么简单。
之所以刘耀文不让她去宅子,还是怕传到耀城,叶晚秋耳朵里,慕怜雪估计也不会愿意。
但现在看来,没得选了。
霍风开车驶出很长一段路。
慕怜雪歪头靠着座椅,看见后视镜里有好几辆的车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她终于开口:
慕怜雪你们刘家的人出门,都是这么张扬的吗?
如此保护。
霍风扭头看她一眼,摁下电台音乐,里面徐徐播放出悠扬的英文曲。
霍风并不是,出门时是刘先生特地交代,人手要带足。
霍风我当时还在想,又不是去打架,怎么至于,结果经过这一晚上,我才发现,真有先见之明。
霍风说的俏皮,慕怜雪嘴角浮起苦涩的浅笑。
她深吸一口气,将哽咽压下去:
慕怜雪有没有觉得我很帅。
霍风没反驳,
霍风猜到了,你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这个形容……
慕怜雪笑起来。
凌晨时分,外头开始飘起细细的雪花,雨刷器不断摆动在车前。车子仍然在向前匀速行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慕怜雪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她开始掰着手指在数距离,已经走上山路了,嗯,大概再过一会,就到了。
忍耐,忍耐,她告诫自己。
霍风的精神显然还是很好,他看出她的意图:
霍风你知道这里。
慕怜雪应了一声。她看向窗外,降下车窗。
有所耳闻。
车子停在一座古朴的大宅外,里头的人听到声响,从里打开门,是个丫头,身着素雅的旗袍,缓缓抬起头,不是个倾国倾城貌,也是张宜嗔宜痴脸。
透过那扇打开的大门后,仿佛能看见千年前的烟雨江南。
过往人都,一掠而过,一事一物都迷人的紧。
霍风开了车门,有丫头上前。
他扭头:
霍风不下来?
慕怜雪缓缓收回目光,她忽然说:
慕怜雪霍风,在刚才那场宴会开始之前,我和阮遇打了个赌。
她有事述说,霍风和丫头说稍等,重新关上车门。
霍风什么样的赌?
慕怜雪她以为刘耀文和我离婚是铁板钉钉的,于是和我赌,刘耀文到底会不会来赴这场宴会。她觉得,这是一件很能证明他在不在乎我的事情。
慕怜雪其实,一开始我压根没抱希望,想着输了就输了,在HK时我和刘耀文发生了一些事情,谈崩了,我说我要离婚。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来。
慕怜雪然而鬼使神差的,我和她赌了。
慕怜雪因为在前面时,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哭了,他和我说,让我等等他。
慕怜雪我在心里做了无数次斗争,才说服自己相信他最后一次。这是我给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他来,我也许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慕怜雪声音淡淡:
慕怜雪很可惜,是我高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他最终没有来。
慕怜雪他没来,他最终没有来。
和阮遇何枝对峙时,她是害怕的,可是她就想啊,再坚持一下,他会来的。
霍风安静的听着,他已经预感到了接下去她要说什么。
慕怜雪望着外头的宅院,看见有一个女孩子的人影站在门边,
慕怜雪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踏入刘家的家宅,可能很快就会离开,一旦进去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会面对……
霍风慕怜雪,你不是在写遗书。
霍风冷静的开口。
慕怜雪愣住,旋即一笑:
慕怜雪也是。下去吧。
这里的古宅大概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前些年进行了修缮,按着江南园林多进式院落布局,东西为巷,南北为弄。
比耀城的家宅小一点,但是很精致。
相同的是慢节奏。
慕怜雪轻车熟路的跟着霍风走进,过巷穿弄,入门庭,进院落。
此时天已晚,仍然听得见纷沓的脚步声,不知是哪处院落出了什么事,至晚未睡。
廊庭下挂着灯笼,浅浅的光亮,照着风雪夜归人。
霍风说:
霍风你住的地方在南苑,我们先过去,明天再去见长辈。
慕怜雪感谢着点头。
越走近南苑,不止听得见脚步声,交谈声也清晰了起来,且灯火通明。
慕怜雪疑惑:
慕怜雪怎么这么热闹?
霍风皱眉不解。
路上遇到一个丫头,慕怜雪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霍风制止了她,
霍风可能是哪房出了什么事,你怀着孕,不方便,就不要去看了,自己去休息,我去看看。
慕怜雪无可无不可。
她只是有些疑惑。
慕怜雪一进门,霍风立即转身打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