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凌瞲色的日落是什么样的,十年一遇的奇迹.”
“我们一生中能一起看几次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每一次.”
• 𝘛𝘩𝘦 𝘗𝘶𝘳𝘦 𝘚𝘶𝘯𝘭𝘪𝘨𝘩𝘵 •
BGM' 黒い涙 (黑色眼泪)——土屋安娜
.
01/.
人是有逆骨的
会逆着世俗,谩骂,暴虐,伤害生长,像倒刺一般,使你受伤,落疤,结痂,这样恶性循环着,留下记忆犹新的痛楚
在六月的最后一场濯枝雨到来之时,我逃走了
没人发现,没人在意,一丝痕迹都没有留在这里,冤有头债有主,那人渣留下的高利贷和赌债,我没义务还
也是那天,让我知道了逆骨会伴随而来的生长痛
刀剑似的雨滴刺痛着白衬衫下的皮肤,敲打着脊骨,身上的伤疤因为碰了水差点二次感染,忍着身上的痛,拎着沉重的包袱,我一路奔跑着,走到了电车南站
拿着偷偷攒了一月的钱买的车票,紧攥在手心里,生怕它掉了,这是我逃离这个地狱的最后一根绳子,只要抓住了,就不用活的这样痛苦了
“南站第36770号电车马上准备发车了,请还没上车的乘客尽快到达入站口.”
湿漉漉的身上披着黑色的外套,一身的雨水引来身边人的嫌弃,我看着南城窗外的阴雨连绵,而我所看到的也慢慢渐行渐远
南伶的十六岁,在这里终止
南是那人渣的姓,她不喜欢南,因为记忆里关于南的一切,都是令人害怕的回忆,儿时的殴打虐待,长大后的追债恐吓,都是因为她那个人渣父亲南海京,而这些,都是她在南城唯一的记忆
而伶,是母亲给她的字
母亲是她悲惨人生中唯一的爱
幼时,母亲望自己可以是个伶俐的人,就取名伶,而她,并非是个伶俐的,沉默是唯一的代名词,而因为伶俐却成了她被针对的理由,被污蔑抄来的第一名,连解释也被视为狡辩,这样的狗屁生活她早已厌倦
南伶拔下旧的电话卡,掰断扔出了窗外,可怜的小家伙就这样坏掉了,连同南伶的伤痛被埋葬在了泥泞的沙土之中
电车慢慢移动,向远山驶去
西城的林立高楼,也出现在了茫茫大雨的尽头,变成雾霾灰色的剪影
不知道前方是怎样的,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更不知道从这里逃走苟且偷生会是怎样的
她是夹缝里生存的蚂蚁,是四散纷飞的落叶,飘摇零落无归处,安心之地为何物,她并不明白,南城落后的老旧电车伴随着令人烦躁的噪声向远山驶去
“尊敬的各位乘客,终点站西城站到了,请各位乘客在车门左侧下车.”
南伶扣上黑色的帽子,带着一身伤痕,和无尽痛楚,清醒地踏进了西城的门,却又迷茫的看着第一个开发成功变成富人区的西城,她并不明白,她能活几天
也许今天就会被找到,然后打死在这里
南伶迈着沉重的步伐,却又走的十分迅速,掠过一阵疾风,粗糙掉色的黑色牛仔夹克外套和旁边走过少年整齐干净的咖色风衣蹭过,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自己回会把那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外套蹭脏
擦肩而过的少年打开那在千禧年中上半页少见的电子屏翻盖手机,父亲从国外带回的牌子,他并不了解,打出那串他记忆犹新的号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渽民,有事吗”
“今年可能回不去了,英国的分公司出了问题”
“自己好好过”
“钱我会准时打到卡里,缺什么就去买”
罗渽民知趣的嗯了一声,生硬地说了句再见父亲,就挂断了
每次都是这样,通话时间不会超出一分钟
他太了解罗世明了,他最敬重的父亲,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事业,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好领导,但是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和自己的儿子,罗渽民的交流,有时仅仅停于银卡上冰冷的数字
带着意料之中的失望,男孩麻木地按下关机键,一阵风突然呼啸而过,一个黑色的单薄身影
女孩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黑,仿佛要和阳光旁一线之隔的黑影融合
罗渽民捡起脚边那个掉落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少女没有一丝笑容,严肃的脸庞竟显得有些好玩,不同于少女的美,清冷沉默的气质倒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
照片背面带着廉价胶卷的黄色英文字胶印,上面写着一行字
[2000.3.1 南伶]
这个人叫南伶,名字叫玲的,罗渽民见过不少,但是叫这个伶的,还是头一回
他揣起那个证件照,踌躇着,可那女孩早已没了身影
“希望我下次,可以见到你.”
带着最原始的好奇心,他似乎觉得,好像世界上的确存在机缘巧合等等一切的事情
南风吹过,太阳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