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6

程府。

宾客往来，女客留下闲谈，男客跑去外堂，阖府颇为热闹。

程少商与堂姊程姎跪坐下首，始终充当着吉祥物。

程少商忽地看见上首的程老夫人，她穿得像个大红灯笼，浑身披金挂银，颇为夸张。

她一边往嘴里塞蜜饵，一边侧头低声对程姎问道：“大母头上那根金笄，何时打的？这么粗！”

程姎低声回道：“大母足足加了二两赤金！”

“你怎么也不劝劝她？多丢人！”程少商诧异道。

程姎怯怯道：“我哪儿敢呐！”

程少商颇为无语，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蜜饵，两颊塞得鼓囊囊的。

程老夫人听见了她们的话，原本在和身旁的老媪谈笑，脸上的笑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程姎注意到了，见程少商还在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看，忙撞了撞她的肩膀。

程少商被撞得一愣，见程姎的眼神示意，这才注意到了坐在上首的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眼中含着怒火，压着嗓子冲程少商命令道：“坐好了！”

程少商并不当回事，自顾自吃点心，坐得歪歪斜斜的。

程老夫人见了，刚想发火，就见两位貌美的小女娘姗姗来迟，分别是楼垚之妹楼缡，以及车骑将军府的千金王妗。

两位女娘行礼，脸上是虚伪的笑：“程老夫人毋恙。”

程老夫人扬起笑脸，楼缡介绍身旁王妗的身份，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王妗出口打断了。

王妗仗着家母是皇后外妹，自然是傲慢无比，丝毫未将程家人放在眼里，甚至出口便是冷嘲热讽。

“我本不想来，奈何家父与程将军有些渊源，非命我前来贺喜。”

程老夫人脸都僵人，还不得不假笑着说：“好好好，好好好！莫要在我们这些老妇人中间拘束了！”

她侧头看向一边的程姎：“姎姎，快快快，请贵客们落座款待！”

程姎点头应是。

程少商看着那个一脸傲慢的王妗，脸颊鼓了鼓。

王妗和楼缡落座之后，看见了坐在一旁的程少商，楼缡开口讥讽道：“这就是那个在乡下长大，毫无教养的程四和程五娘子吧。还未开席，竟吃起了糕点，果然是无甚教养！”

程少商气不过反唇相讥：“两位当面议论别人是非，又是什么好教养！”

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了，程姎赶紧说以前是她的阿母葛氏没有把程少商教好，不关程少商的事。

两人还想再讽刺几句，就见袁慎前来给程老夫人请安，楼缡和王妗看到他的身影眼睛都直了，连忙端坐，做出一副淑女的样子。

程少商突然觉得怪没有意思的，就打算要离席了。袁慎从进门之后，目光一直注意着程少商。但从程姎的角度看就像在看她一样，这让程姎心里小鹿乱撞，脸上也带上一抹羞意。

这时，门房通报沁水翁主派人送贺礼前来，在座的众人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程老夫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翁主都派人来送礼，多大的面子啊！

其他人则是惊讶加疑惑不解，沁水翁主家世斐然，程始不过区区一个曲陵侯，怎么会派人送贺礼呢？程始有什么值得拉拢的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