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9

董舅爷自入狱以来整日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就在这时候，凌不疑派人将他带出去，路上正好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被拖出去。

领着他的狱卒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说：“这些人是对少主公说假话，所以受了剜膑之刑，剜除膝骨，余生只是个废人了！若是有不听话的，剜眼剁足也不过都来一遍罢了！”

那森冷的语气配合着尉廷狱阴森森的环境，他被吓得不行，在凌不疑将账簿扔在他面前的时候，就伏趴在地上涕泗横流，直接招供了。

梁邱起回禀道：“少主公，我们调查之后，发现之前收买那董舅爷之人正是许尽忠，而此人家住冯翎郡，世代打铁为生，不知为何便突然入了仕。后来许尽忠受人提携，一路升任至掌管兵器的尚方令，至于所运兵器至何处，董舅爷尚不知情。”

“许尽忠？哼，他是为谁尽忠！”凌不疑眼神狠厉，顿了会儿道：“那董舅爷虽是死罪可免，但他活罪难逃，即日发配边疆，临行之前让他去程家道别。”

“为什么啊？”梁邱飞懵懵地问道。

凌不疑平静地答道：“自然是还那程四娘子一个人情。”

凌不疑看着那烛火，觉得程少商这个小女娘倒是心机深沉。凌不疑清楚，程少商恐怕是已经安排好自己的后路了。

他知道她是想借董舅爷一事压制二房，既然如此，那么就帮帮她又如何。

刑狱里面的明晃晃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像一个活阎罗，又如同一缕游魂，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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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不疑就站在高处看到程家乱成一团，神情不明。

“少主公，许尽忠自董仓管被捕之后就躲起来了，至今下落不明，明显是避着风头准备出逃！”

梁邱起在一旁回话。

凌不疑眯了眯眼：“逃？哼！人逢危难之时，通常会选择自己熟稔之处，无非就是他家或者打铁铺！去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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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平平无奇的打铁铺子里，梁邱起正压着许尽忠跪着。

凌不疑走进来，看着他，目光幽深。

“能查到这里，算你有本事！但你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许尽忠大口喘着气，目露不屑，“我无儿无女，无亲无眷，你还能诛我九族不成？”

“我知道，你让人开口的手段很多，落在你手里，是生不如死，所以……”许尽忠讥讽一笑。

凌不疑脸色一变，冲梁邱起大声喝道：“他要服毒！”

梁邱起立马反应过来要掐住他的下巴，可惜已经晚了。

伴随着许尽忠的一句“我自己来”，股股黑血从他口中冒出，梁邱起伸指一试，气息断绝，只能神情无奈地向凌不疑摇了摇头：“是剧毒，救不活了”。

凌不疑冷脸看着许尽忠的尸体，一语不发。

直到梁邱起放下许尽忠，露出颈侧的胎记。

凌不疑目光凝在这个胎记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年幼时候曾经看到许尽忠调换兵器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