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接连不断的从箱子里拿出东西,球鞋,领带,手表,衬衣,西装,袖扣,从他的二十二岁一直到二十六岁。
从他们分开,一到他们重逢。
就算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男朋友还是每年都有为他准备礼物,秦子夏心里不知是甜的还是疼的,滚烫得厉害。
“还有今天的。”
凌静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小绒盒,里面装着一枚铂金戒指,款式设计简单大方,内圈中用英文花体刻上了他的名字:qin。
秦子夏睫毛颤了颤。
凌静吻了吻他的唇角,把自己亲手设计的手链套在了秦子夏的手腕上。
“生日快乐,哥。”
凌静的眼眸被房间里的灯光映得很亮,秦子夏把用心给他准备礼物的男朋友拥进怀中,柔声道:“谢谢。”
“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
“我很爱你。”
凌静低声笑了起来:“我知道。”
接着他把手搭在了箱子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些都是这些年给你买的礼物,不止是生日的,还有些其他东西,当时看见了,觉得适合你,就买了下来。”
“因为不知道往哪儿寄,也不敢寄,就都放在了一起。”
“我还以为没机会送出去了……”
秦子夏没让他继续往下说,把东西都收好了放在床头柜上,便把凌静往身边拉。
秦子夏贴着他的双唇,嗓音低沉。
“我有点贪心。”
“还想要一份生日礼物…·”
“男朋友,你给么?”
秦子夏把手扣进他的指缝,凌静忍不住闷声笑了笑,明知故问:“什么?”
“你。”
情·动的气氛浓烈,两人都有些沉醉其中,滚烫灼人。
秦子夏从背后搂住他,汗湿的胸膛紧贴着他绷紧的背脊,秦子夏靠近在他耳畔,嗓音微哑带着一点点沙,不知将那三个字说了多少遍。
血色逐渐从耳根子蔓延开来,凌静整个人都红透了。
….…
窗外的风很凉,屋里仍在不断上升的温度令人着迷,月亮羞涩的躲进了重重叠叠的云层之中,星星不知偷偷溜去了哪里。
……岁月绵长,他们未来可期。
十二月的细雨纷纷而下,景城像是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似的,车里飘进些许雨丝,冰凉凉的吹到凌静脸上还有点说不出的舒服,他把车窗降下来一些之后,立马又被秦子夏控制着升了上去
他转头道:“开着,吹吹风。”
这个秦子夏不能依凌静,他直视前方认真开着车,淡淡道:“也不知道是谁感冒了大半个月才好不久。”
凌静:“……那是上个月时候的事了。”
“嗯,从上个月底一直持续到这个月十来号。”
“我这不好了么?”
“哦?这么说你还想体验一把发烧发到说胡话的地步?”
凌静把头扭了回去:“……不开就不开。”
上次秦子夏领着他回家吃了顿饭之后,回来没过多久就感冒了,至于为什么拖了这么久还没好,主要还是凌小孩儿的怪毛病。
秦子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叫他去医院还是听话的,带他去拿药也是乖乖的,偏偏到了吃药这儿,跟要他命似的。
回家吃完饭后半个小时,秦子夏提醒他该吃药了,他含糊的答应了一句,随后又把这事儿抛之脑后,秦子夏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忙于工作,以至于忘记了吃药。
后来他才看出一点不同寻常的端腻。
男朋友不知在何方妖孽的蛊惑下,鬼迷心窍的下载了一个果冻消消乐,还玩儿得非常上头,他还一度以为凌静忘记吃药就是被那游戏给迷住了。
每次秦子夏叫他吃药的时候,他都会让秦子夏去关下窗,开下空调什么的,然后秦子夏一回来,桌上的小药袋子就空了,玻璃杯的的热水也喝了一大半。
秦子夏当时没多想,但是过了几天之后,凌静病情还是没见好转。
按理来说,吃了那么多天药了,也该有起色了,凌静反倒比之前咳嗽得厉害了,秦子夏还骂开药的人是个庸医,凌静继续玩儿着游戏没说话。
直到那天他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几颗花花绿绿的药丸从中滚了出来,他当即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望着男朋友,凌静咝了两声,当即就说自己要去洗澡,立马逃离了案发现场。
当晚秦子夏问他之前的药是不是也没吃,全给扔了?凌静当然不承认,神色平静道:“那几颗是不小心掉到地上弄脏了,所以我没吃就给扔了,重新拿了一包。”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数数还剩多少包药?是不是少了一包?”
秦子夏一时半信半疑。
不料晚上凌静突然发起了烧,浑身烫得吓人,还净说些胡话,一量体温接近三十八度,秦子夏找常备药箱,找到退烧药之后死活灌不进去。
之后秦子夏好不容易把药塞进凌静嘴里,只见他眉头一皱,又被吐了出来,秦子夏一狠心,把药塞进去后又给凌静灌进一小口水,在他还没吐出来之前捂住他的嘴,看到他咽下去以后才松手。
秦子夏后来又用物理降温的方法给他退烧,折腾了大半夜,凌晨三点的时候凌静体温已经正常了,秦子夏松了一口气,把他搂在怀里才放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凌静醒来之后,嗓音哑得不像话。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被秦子夏数落了一顿。
秦子夏气归气,到底还是心疼的,看着男朋友一脸病容,还是没能狠下心说重话。
他也是后知后觉,自己根本没亲眼看见过凌静吃药,只看见他正在喝水,就以为他已经把药给吞了。
之后一月三次的药他每次都盯着凌静吃,不过凌静有时候会悄悄吐了,还有时会少吃几颗,甚至直接裹进纸巾里给扔了,秦子夏发现之后非得看他咽下去才放下心。
有一天晚饭过后,没什么工作的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秦子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热水给凌静端来,坐在一旁监督他好好吃药。
凌静见状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勾着秦子夏的脖子跨·坐在他大腿上,主动吻上了秦子夏的唇,低低的嗓音很是勾人,他说:“哥……我想。”
秦子夏喉结动了动,将计就计。
……
秦子夏坏笑着:“宝贝儿,吃药。”
凌静还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他眼眸湿漉,略带恳求的喊着秦子夏:“哥……”
秦子夏不为所动:“乖,吃药。”
“……不。”
凌静浑身发颤:“你……”
“吃药。”
“… ”
最后凌静不仅没能逃脱吃药的命运,还被某人教训了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凌静每天都被逼着吃药,感冒很快就好了,亏得秦子夏还骂了人家医生是庸医,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家媳妇儿身上。
秦子夏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他唇角轻勾,问凌静:“媳妇儿你怎么就那么不爱吃药呢?”
凌静冷着脸,不吭声。
花花绿绿的药丸苦不拉肌的,难吃死了,谁爱吃谁吃去,反正他不乐意吃。
秦子夏又笑了笑,说起了其他事:“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南医生那儿?”
凌静现下想起了秦子夏逼着他吃药的事,干脆闭上眼假寐,暂时不搭理他。
秦子夏哭笑不得。
从上个月起,秦子夏就时常领着凌静去做脱敏治疗,一开始凌静在密闭室里两分钟都呆不了,现在逐渐有些许好转了。
南医生说他的症状很有起色,不过距离完全治愈还有一段时间,说着还夸奖了秦子夏这个做男朋友的,有耐心也很细心。
凌静听了之后握紧了秦子夏的手,笑容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挺幸运的。”
秦子夏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拉过凌静的手牵了一会儿,凌静没睁眼也没抽手,就这么任他牵了一小会儿。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公司举办年会的酒店。
公司年会向来会避开高峰期,提前一阵子开办,本来应该在元宵节左右的提前到了元旦前一天。
秦子夏和凌静走在人群中很惹眼,洋司一眼就看到了他俩,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凌组长,秦老师。”
凌静走过去之后洋司逮着他就问:“凌组长,那款游戏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秦子夏站在一旁心说原来就是你这家伙妖言惑他媳妇儿,让他跳了果冻消消乐的坑。
凌静这个明明玩得很上头的家伙,偏偏摆出一副傻子才玩儿的模样,淡淡的说了一句:“幼稚。”
秦子夏没忍住笑出了声,凌静掀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
接收到媳妇儿警告性的眼神后,秦子夏立马收敛了笑容。
洋司已经习惯了凌静这副模样,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转而给两人推荐起了红酒。
“这个这个,刚刚我尝了一口,醇香浓厚,非常好喝,你们尝尝。”
凌静抬手拒绝,说:“我开车。”
随后洋司的目光就转移到了秦子夏身上,秦子夏挑眉,接过了洋司递过来的小半杯红酒,洋司立马和他聊了起来。
凌静要了杯茶水在旁边坐着,时不时搭上一句话。秦子夏很会聊天,和洋司还算聊得来,凌静听着他俩天南地北的胡扯也还算有趣。
平时在公司凌静都是一副冷样子,这会儿看上去没那么难相处了,就有不少女同事来找他喝酒。
除了洋司还没其他人知道他和秦子夏的关系,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他单身。
一个女同事走过来和他聊了两句之后,凌静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露出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女同事显然是看见了,神情有几分不自然,匆匆结束了话题就走了,之后也没有其他人前来搭讪了。
秦子夏把刚刚凌静的举动尽数收入眼中,喝了一口红酒后满意的笑了笑。
年会没什么意思,差不多就是敬酒来敬酒去,客套这个客套那个,奈何这是公司举办的也不好不来。
凌静呆在角落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才发觉被人敬了不少酒的秦子夏好像有点晕乎。
具体表现为冲着酒杯喊媳妇儿。
凌静好笑的扶着他往外走:“你这是喝了多少?”
秦子夏除了面色有点不正常的绯红,看上去还挺清醒。
“我可没那么傻,他们敬的都喝,那不得醉死?我就意思意思的抿上一小口,总共加起来……加起来应该不超过三杯,我聪明吧?”
他说三杯的时候用手比了个五。
凌静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秦子夏颇有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他又问:“我聪明不?”
凌静护着他的头让他坐上了副驾驶,一边给他系安全带,一边点头附和这个醉鬼:“嗯嗯嗯,你最聪明,行了,回家了。”
醉鬼模样正经的点了点头,在凌静脸上偷了个香:“好,回家。”
凌静无声的笑了笑。
这人酒量是真的差,还以为这么多年好歹也该有些长进,谁知道他竟从一杯长进到了三杯。
… …
到家的时候,醉鬼倒是挺清醒的,刚脱了袜子还没换上拖鞋,他就把凌静抵在墙上亲,唇齿间的酒香弥散开来,凌静有点喘不过气。
凌静衣服被扒掉的时候他都要怀疑秦子夏到底醉没醉了。
……
“嘭嘭嘭——”
跨年的烟火在夜空中绚烂的绽放,映亮了尚未开灯的房间,他们的影子彼此交缠,气息交·融。
……
余生漫漫,他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