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曲澜深处重相见

从北京城到杭州，将近有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路程，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又正逢下雪天 ，行路更加的艰难和危险。

可是永琪顾不得这么多，能早到一日，多陪在小燕子身旁一日对自己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自出发以来便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跑着，更是累坏了三匹马，硬生生把一个月的路程时间缩短到了20天。

到杭州城的那天夜里，杭州城还在下着雪，白色雪在天空中沸沸扬扬的慢慢洒落大地，织成了天幕雪帘。

在漫天大雪中，永琪正披着星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小燕子的身旁。

站在了小燕子的院门前，好似思绪在永琪脑海中不断翻腾着，心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像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心要跳出来一般。

院内，小燕子又往常的披着那件红色的斗篷和彩月坐在回廊上，看着空中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旁边的火炉烧的正旺，这炉上还热着热酒，在这寒冷的冬天似有了一丝的暖意。

门外的永琪深呼吸了一口，似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举起了手敲响了那房门。

彩月听到声响后，连忙去打开了门。门一开，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心中一惊这人不是小姐的画中人吗......

永琪看着站在院中的小燕子，还如那年一般，在大雪纷飞中披着红色的斗篷，那白色的鹅蛋脸，明眸皓齿的双目，墨发侧披如瀑，一切都如同当初一样。

自己魂牵梦绕两年多的女子，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永琪的情感就再也克制不住了，快步走上前抱紧小燕子，似是要把她融入身体里，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们分开，永琪一遍一遍的喊着，泪水难以遏制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

小燕子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明明才喝了一点点酒也没有醉，怎么就看到了永琪呢，这是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又这么真实，身上传来永琪的温度， 耳畔传来的是永琪动听熟悉的声音，一切好真实，真实的让小燕子只愿永远都在这场梦中不要醒过来。

良久，永琪才慢慢松开了手，深情的的盯着小燕子，好似一不留神，小燕子又会不见了。

小燕子缓缓抬头，凝眸望向永琪，永琪深黑色的瞳仁中闪烁的是让人心碎的悲伤一针又一针地刺进小燕子的心头

小燕子小心翼翼抬起手，抚摸着永琪的脸颊“永琪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做梦吗”说罢小燕子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

永琪望着小燕子缓缓开口，话语中饱含着真挚的情感回答道“是我，是你的永琪，我说过的我的小燕子在哪里 我就在哪里，无论多久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永琪抬起小燕子的小脸，慢慢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而后吻上了的柔软之上。小燕子感觉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言淹没在那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这一刻永琪觉得自己好像是爬山涉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良久，唇分，温香软玉再次抱满怀，永琪紧紧的抱着小燕子，好似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仿佛是身在冰窖里的自己，突然拥有了暖炉一般。

不一会，永琪感觉怀中的小燕子似是打了一个冷颤，又低头看向一旁已经快熄灭的火炉，心中一急，便连忙把小燕子抱进房中说到”都怪我，这么冷的天，让你在外头站了这么久，快点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这也是感冒了可怎么了得”小燕子听着永琪这熟悉的唠叨，一连串的眼泪从小燕子的脸上无声的流了下来，却是没有一点哭声，只是任凭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好似要把这两年都委屈全部都流完。

这眼泪好似流到了永琪的心里，叮咚叮咚的砸着永琪的心抽着疼 又忙把小燕子抱在怀中安慰“小丫头别哭了，别哭了，你别让我担心，先去洗个热水澡好不好，我就在一旁等着，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彩月在前带路，永琪一路把小燕子抱进房中，彩月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早已经烧好了热水。

永琪在房门外等着，想着这半天寒地冻，又忙去厨房烧起了姜汤。

待小燕子洗完澡，永琪端着姜汤进到了小燕子的房内。只见小燕子坐在桌前，因着刚洗完澡的缘故脸颊红红的，又忙去摸了摸小燕子的额头，没有发热才放下心来，

永琪端起姜汤，温柔的半哄道 “小燕子来，我来喂你把这个姜汤喝了，这个是我刚刚熬的，知道我的小燕子怕苦，里头下了好些红糖，不难喝的”

小燕子听话的张开了嘴，呆呆的看着永琪，一口一口的喝着，姜汤喝完之后，小燕子克制已久的情绪如潮水一般向小燕子袭来，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了“永琪，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怪我吗，不怨我吗，不怨我把你一个人丢下吗 ”

一见小燕子的眼泪，永琪就又手忙脚乱起来了，忙着轻轻的抹去了小燕子脸颊上的泪水，望着小燕子的眼眸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既有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又有历尽沧桑之后的感伤，还有一抹擦肩而过的痛悔之色，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说道“小燕子，坦白说，在思念入骨的时候，我确实曾怨过， 怨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怨你为什么要用离开来惩罚我，怨你为什么放弃我们的感情。

可是小燕子，我又该怎么怨你呢，怨你太过爱我，怨你希望我有一个好前程，还是怨我的小燕子长大了也学会什么所谓什么大爱了。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怕，不怕岁月蹉跎、不怕路途遥远、也不怕险阻万分。我只怕没有你，这两年多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思念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切割着我的心。小燕子别再抛下我，别不要我，我害怕，我好害怕。”

这样子的永琪，是小燕子从没有见过的。两年的时间，永琪瘦了好多，她知道永琪一定过得很不好，可是从永琪耳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却只觉得心疼的就像在刀绞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自己甚至都不忍看永琪的眼神，抹了一把眼泪，嘴里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永琪，这两年来，我时常梦见你，在梦中你怪我，怪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怪我为什么这么狠心，你说你再也不要我了，你不爱我。

每一次我都会从梦中惊醒，永琪我好害怕，我害怕你讨厌我，害怕你恨我，我承认我没有那么的伟大、我自私、我小气、我不是一个君子，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永琪。永琪，我不会在离开你了，这一次就算外面的讨伐声如山海般袭来，那我就捂住耳朵来爱你”

小燕子的这段话对永琪而言，好似是天籁，让自己揣揣不安的这颗心 终于得到了一丝的安宁。孩子气的伸出手和小燕子拉起钩来“那就说好了，你答应我了，骗人的，就是小狗”小燕子见状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伸出手和永琪拉起钩来，在漫天大雪的见证下，做出了这个永远不离弃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