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流程便在一边冷眼看着众人满脸惋惜的去上香行礼,我似乎已经不知道如何哭了,在真源走的这几天,我没日没夜的哭,眼睛都变得麻木,我实在是无法承受,但我希望在真源送葬的这天,我能够是体面的,脸上画了淡妆,至少让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差,真源一定不希望我那么丑的去送他。
但到底我不忍去火葬场,我害怕看见他被火化,那年冬天,过得是异常的寒冷,冷的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明明,再过三天,就是过年了。
那冰冷刺骨的冬水,他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救人,真源,你一定很冷吧。
家里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着,无非也就是说我翅膀硬了,在外面第一个年都不回去过了,我也置之不理,真源留在了这里,我得陪他。
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我总会天天去他的墓地上看他,过年那天,我还带了碗饺子,我想着,总不好让他一个人过于冷清。
但也正是过年那天,我奶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在江临这边过得好不好,她一直以为,我是在这边兼职寒假工的。
但听见她的关怀,我还是哽咽了,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好让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记挂着我,同奶奶道了新年快乐,我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寒风刺骨,我就在户外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墓地,真源爱干净,我是知道的。
我心里念着奶奶,但我也实在无法现在就做到离开,回到租的房间时,打开电视,常能见到关于真源跳水救人的报道,手机里也可以看见,但每看到一次,无疑是在我心口划刀子,但我心底又多少有了点安慰,还有这么多人都记着他,夸赞着他。
我的少年郎,自然是清清白白,勇敢善良的。
但那又如何,没人比我更爱他。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里,我开始强迫自己振作,我经常去了墓地回来就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似乎,精神状态开始出现了问题,我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面色越来越差,甚至动了下去陪他的心思。
水果刀握在手上,只要一狠心,便可以下去见他了,我心心念念的人,我就像魔怔了一般,刀的凉意传到我是手腕上,但我却全然不觉,一通来电铃声,却让我陡然惊醒,赫然写着奶奶。
对啊,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还有奶奶,对我最好的奶奶,她现在所有的寄托都在我身上,我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她同我一样,受到这无法承受的伤痛的。
我再次大哭了一场。
我努力的让自己忙起来,我开始疯狂在外面找兼职,尽量让自己充实,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了开学。
只是开学后,室友都说我瘦了,面色苍白,问我还好吗?我牵扯出一个笑,说着:“我很好。”
我同往常一般无差别的去上课,去兼职,去争取奖学金,参加社团,只是身边的人却觉得我变了,说我身上总有一股子冷清的感觉,总给人谁都走不进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