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安伯贤。
他听到宋予安低声喊他,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倏地转过身,看见宋予安就坐在他身后,双眼浸满了泪水。
宋予安伯贤,好疼啊。
她哭着伸手去揪他的衣角。
下一秒,边伯贤看见少女漂亮莹白的脸上流下鲜红的血,她的眼眸里满是慌乱与不安。
他愣住,耳边是她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可下一秒,黑暗袭来,一点一点吞没她,她的身后,是那个男人带着讥讽的脸。
他怔在原地,他看到男人手里拿着的是透明的烟灰缸,男人扯住少女的马尾辫,直直把她拽进黑暗里。
宋予安伯贤,不要丢下我。
耳边少女哽咽的声音响起,边伯贤募地醒了。
夜色如墨,房间内漆黑一片。
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额头冒着冷汗。
他伸手去摸手机,屏幕冷白的光照亮他俊逸的五官轮廓。
四点。
他起床,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猛地灌了一口,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已经,一连好几天做这个梦了……
***
十二月,江城市天气愈发冷了。
寒风萧瑟,整个世界都是冷调的灰白色,毫无生气。
宋予安呼出一口白气,下巴埋在围巾里。
李佳雯安安,圣诞节你给边伯贤送什么啊?”
李佳雯看了看正在挑苹果的宋予安问道。
宋予安不送。
她头也没抬,眼睛盯着苹果,认真地挑选着。
李佳雯啊?不送?为什么?
宋予安他说他不过圣诞节,让我不要浪费钱。
李佳雯哎呀,他肯定这么说啊,到时候你直接送的话他不会不要的。
宋予安不会的,他这人很倔的,说不要就是不要。
宋予安挑好苹果,边走向收银台边说。
李佳雯叹了声气。
李佳雯任重道远啊,少女。
宋予安掏出钱递给老板,嘴角无声弯起。
圣诞节前一天是平安夜,江城实验中学不允许学生为了过洋节而大肆宣扬,所以过节气氛很淡,大家也只能私底下偷偷送礼物。
平安夜这天,气温又降了好几度。
宋予安穿着米白色的面包服,戴着奶黄色的布丁狗围巾,站在体育馆门口,忍不住地发抖。
她站了一会儿,又往里面缩了缩,怕被风吹到。她搓了搓小手,哈了一口气,白气蒸腾。
天色慢慢暗下去,冬季的夜晚来得快,不到六点,天就要黑了。
体育馆里的灯依旧亮着,时不时传来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和投篮声。
又等了好一会儿,体育馆里的声音终于停止,好几个男生陆陆续续往里面走出来。
边伯贤套上黑蓝色的棉服,捞起地上的书包,最后一个走出体育馆,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予安。
宋予安同桌,你训练结束了吗?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他,笑眼弯弯。
他点了个头,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轻皱眉。
边伯贤怎么不回家?想在这被冻死?
她靠过来,站在他身边,声音软软的。
宋予安要等你嘛。
边伯贤等我?
边伯贤看了她一眼,她穿的面包棉服很厚,戴着围巾,整个人看起来暖融融的。
他没忍住,伸出手捧住她的脸。
软的。
还暖暖的。
宋予安怔了下,被他的手冰到,瞪了他一眼,却没拍开他的手。
宋予安你干嘛呀?
声音也软。
瞪他的时候奶凶奶凶的,像猫。
好可爱。
边伯贤这样想着,手指捏了捏她的脸。
像果冻,又软又弹。
女孩子的脸是这样的吗?
他视线下移,盯着她的粉唇。
嘴巴也会是那样吗?像果冻一样的质感……
宋予安同桌?
他回过神,放下手,轻咳一声,回答道。
边伯贤取个暖。
宋予安……
她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抽烟时说的“借个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