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辞：任平生（3）

周书辞：“……”他早就知道孟书言是个什么性格，要是个男儿身绝对是苏州第一风流，可惜是个女孩也没让她收敛，他听说她报了教会的什么护士班，学的东西都是西方传过来的，这下更不知道矜持是什么东西。

从小他嘴就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跟她学的，一张嘴得理不饶人，每次都能挑人痛处，偏偏在长辈面前装的极好，谁看都是乖巧模样。

“你既然照看我那么久，医生可给你说过，我要多久才能好？”

孟书言表情变得严肃，“罗恩医生说了，就算你治好了身体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你不能跑不能跳，要静养，具体多久不好说。还有一点，你躺了两个月，你的肌肉功能有些退步，想正常走路都是个问题，这才是你该担心的。”

周书辞蹙眉思索片刻，“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孟书言咋舌，“你说你命可真大，炸弹炸到你旁边，身上血肉模糊，看着骇人，弹片却绕着你走，果真是有福气的人，你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浑身都包着纱布，我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

“想来我确实是个有福之人。”

“逃兵。”孟书言突然喊了一声。

周书辞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他，“你倒是会打趣我。”

孟书言拿起床头桌上的梨，又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削皮，“我记得你从法国跑回来之前学的是化学？”

“是，怎么了？”周书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她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你这次去法国就是完成学业的对吧？还说自己是逃兵，哪里是了？”

周书辞失笑，“哪里不是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有的人天生就是要战斗的，而有的人注定会在另一个领域发光发热，就像现在，你的战友在为赶跑侵略者努力，那赶走他们之后，不就需要更多你这样人来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好吗？”

孟书言侃侃而谈，手里动作行云流水，不大一会儿，一个光溜溜的梨就削好了，“真甜。”

“这梨不是给我削的吗？”

“你是病人，罗恩医生说了，你不能吃梨，最近只能吃稀粥。”

“……”

周书辞行伍出身，复健事宜在罗恩医生的帮助下非常顺利，仅仅三个月，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只是先前伤势过重，伤了根基，再像以前那样是不可能了。

出院那天，孟书言来送他。

“恭喜啊，在罗恩医生的魔鬼训练下，终于可以出院了。”孟书言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面上笑魇如花，但更多的是打趣。

周书辞也回了一个微笑给她，“同喜同喜，祝贺你再也不用天天看着我这张脸了，看了三个月，早都该腻了。”

“我怎么发现你学贫了。”

“是吗，还好吧！”周书辞听她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的话确实多了起来，远离了那种危险的境地，精神也不用随时紧绷着，他的性格也开朗不少。

周家派人来接周书辞，司机把东西搬上车，周书辞也坐到后座上，孟书言紧跟在后面坐到后座。

“……你不上班吗，你今天休息？”

孟书言一向跳脱，但对工作和任务抱有很认真的态度，周书辞也只能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我辞职了。”孟书言歪着头看向他，“周爷爷让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家。”说完她朝司机说了句，“周伯，开车吧！”语气熟稔，像是吩咐自家司机。

周书辞不知道他离家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但他有种直觉，这次回家，好像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