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发白的手帕,上面还绣了朵肥厚又漂亮的粉紫色百日草,绣工不怎么样,那副构图,倒是栩栩如生。
她拧眉道:
贺琰我一双拿枪的手,你觉得,我会去绣花或者拿画笔吗?
马嘉祺紧紧盯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神情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他剑眉一蹙:
马嘉祺真的不是你吗?
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和他记忆中的女孩长得那么像?
不但形似,也神似,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个小女孩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而眼前这个女人,从第一次看到他,就没有半分好感。甚至称得上是深恶痛绝。
贺琰冷着脸用力推开他:
贺琰当然不是我,我和你没有过任何交集,也对你没有任何感觉,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马嘉祺看着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紧紧抿唇,盯着她冷若冰霜的侧脸看了好半天,才冷冷道:
马嘉祺我饿了,你下去给我炒一盘蛋炒饭上来。
贺琰什么?
贺琰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贺家的大门。
她贺琰什么时候要给男人做饭?他配吗?连严浩翔,她都没有为他下过厨。
马嘉祺挑眉:
马嘉祺不炒是吧,那你乖乖躺床上,让我吃。
看着不经她同意,便双手反枕着后脑勺,呈大字型躺到她床上的男人,她脸色变了又变。
一次次的交锋中,她多少也了解了这个人的性格。
吃软不吃硬,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从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咬牙切齿的点点头:
贺琰好,你等着!
她其实不会做饭,若是硬要她做,唯一会的只有蛋炒饭,而且是万年不变的配方那种。
她把胡萝卜、红甜椒和蒜台都切碎了,又洗了几片生菜叶子,打了两个鸡蛋,放在饭里一起炒。
等一大盘蛋炒饭炒好,她气呼呼的端上楼。
床上的马嘉祺闻到久违的熟悉香气,一跃而起。看到她端来的蛋炒饭,他看着她的眸子,深沉复杂了几许。
她还说她不是当年用手帕给他包扎伤口的女孩?
那时她给他做过好几天的饭,翻来覆去,她只会做蛋炒饭,里边千篇一律的放着胡萝卜和蒜台丁,还有红甜椒丝,还有鸡蛋和生菜叶子,就连里边放得调料种类,也一模一样。
十年如一日的一成不变,她还不承认?
他又勺了一口,闭了闭眼睛。
味道真的一模一样。
看着一口接一口,好像吃得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的男人,贺琰眉头拧起。
有那么好吃吗?这男人是不是有病?
她自己的水平很有限,味道只能说马马虎虎,根本比不上他们总统府的大厨,就连贺家的厨师,都是特一级大厨的水平啊。
难道,这马嘉祺在总统府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那肯定不可能。
谁不知道,总统最宠爱的就是这个三儿子。
而且,他吃东西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风卷残云一般,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盘炒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他把盘子递给她:
马嘉祺再炒一盘。
贺琰瞪大眼睛:
贺琰你还没吃饱?
马嘉祺把盘子放到床头柜上,大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
马嘉祺还没吃饱,你要是不想炒了,也行,我们就用做的。
这个神经病!
贺琰马嘉祺,我说了我不是用手帕为你包扎伤口的那个女孩,你认错人了。
马嘉祺紧扣着她纤细的腰,长指挑起她下颌,危险的笑了一声:
马嘉祺如今我找不到她,你又和她那么像,我就想弄你怎么办?
啪!
贺琰毫不客气的给他一巴掌。
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无耻之徒!
贺琰放开我!
马嘉祺非但没有松开她,扣着她腰的手还紧了紧,一双邪气的眼,就这样盯着她,越来越深,越来越暗,带着危险的笑:
马嘉祺到了嘴边的肉,我还不吃,除非不是男人。
贺琰以前见过的男人,都对她敬畏有加,就算是严浩翔,也对她客客气气,不会逾越半分。
从来没有遇到过马嘉祺这样的,软硬不吃,痞坏又霸道。
她越想越气,扬起手,又朝他另一边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可他依旧没有躲,她心中顿时升腾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女人动他一根手指头,何况是打脸。
等她打完,他阴戾的发笑:
马嘉祺打够了么?
贺琰心脏一紧,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马嘉祺知道我这张脸有多值钱吗?我乖乖让你打,你应该明白是为什么。
贺琰为什么?
马嘉祺与其上了再打,不如先让你打。
贺琰低咒一声,挥开他的手,想要离开。
马嘉祺动作比她更快一步,轻而易举就将她重新摁到床上,结实有力的腿压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她瞳眸一阵紧缩,小手摸到枕头下,一把小巧精致的枪,抵住了对方的太阳穴,冷冷道:
贺琰你敢碰我试试……
话没说完,她的睡衣就被他一把扯了。
她脸色骤变,扣紧了扳机:
贺琰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开枪!
马嘉祺唇角邪肆的勾了勾:
马嘉祺好啊,那我们比比,谁的枪更快。
贺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动作,她全身都紧绷起来,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可恨!
到了这种时候,她再也无法做出冷静的思考,只要他敢侵犯,管他是不是总统的儿子,她都要一枪毙了他。
马嘉祺一边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笑得邪魅又嚣张,真的先她一步,挺枪。
钻心蚀骨的疼痛袭来,她浑身一颤:
贺琰马嘉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我身上滚下去。
马嘉祺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来真的,没有任何停顿。
贺琰以为他在面对生死时,会有那么片刻的犹豫,但是他没有。
他义无反顾的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疼痛和羞怒,让她理智全失,扣动扳机。
这一枪下去,他脑袋铁定开花,必死无疑!
她从没有这般愤怒过,这个人太过嚣张肆意了!
对于敢对她用强的人,她何必手软?
即便她知道爆了总统儿子的头,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扳机被扣动的一瞬,她闭上了眼睛。
等待他头上的血,喷溅到她脸上。可是左等右等,非但没等到,还等来了他更恶劣疯狂的动作。
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对方肆意张狂的神情,她狠狠一怔。
只见他伸出手,几颗子弹,慢慢从他掌心,掉落下来。
她瞬间明白过来,愤怒的眼睛猩红:
贺琰你趁我去做炒饭,取走了我枪里的子弹?!
他挑眉一笑:
马嘉祺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了?
贺琰冷若冰霜的瞪着他:
贺琰滚出去。
看着她冰冷却又发白的脸色,马嘉祺眸色暗沉危险:
马嘉祺少特么在我面前装正经!你肚子上淡淡的竖切刀口,不是生过孩子的痕迹,是什么?
贺琰生过孩子?
贺琰狠狠一震,伸手抚着那道用尽祛疤手段,依旧无法完全清楚的痕迹,爸妈和爷爷都告诉她,那是她动阑尾手术留下的切口,怎么这男人说她是生过孩子?
她才二十五岁,生什么孩子啊?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过,就算和严浩翔曾经有过无疾而终的订婚礼,以及后来名义上在一起几个月,可她和严浩翔,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
她哪来的孩子?
不过,她也懒得和马嘉祺争辩:
贺琰既然觉得我生过孩子,已经脏了, 你还对我死缠烂打,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
她的话,刺中了马嘉祺的痛处。
他不恨她忘了他,却无法原谅,她居然生过其他男人的种。
要不是今天强要了她,他还发现不了,她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肚子上还有剖腹产手术切口。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温度与笑意,只剩下鄙夷失望的酷寒。
贺琰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身体,虽然亲密无比,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他足足瞪了她将近一分钟。
身体渐渐软下来,一颗心,却冷硬起来,毫不留情的抽身,清理好自己,站到床边,眼神如冰渣般望着她:
马嘉祺就你这种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让我染指!
贺琰的双腿有些酸疼,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不过,想想算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管体力还是武力,也或者军衔上。
她撇过脸,不看他,冷冷吐出一个字:
贺琰滚!
马嘉祺面无表情的朝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娇糯轻软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贺涵姐,你睡了吗?我做完作业了,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贺琰的房门并没有反锁。
贺涵若是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马嘉祺。
想到两人刚刚在卧室里发生的事,贺琰头皮一阵发麻:
贺琰 涵涵,你等下,我在换衣服。
她顾不上腿间的酸软,飞快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马嘉祺,打算把他推进浴室。
马嘉祺却站着不动,一点也不怕被贺涵看到。
贺琰压低声音道:
贺琰你不能留在这里。洗手间有窗户,你跳下去。
马嘉祺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
马嘉祺让我跳下去,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贺琰愤然反问:
贺琰你一个不速之客,哪来的脸面,死赖在这里不走?
马嘉祺我是光明正大的被人从大门请进来,自然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贺琰你要不要脸?
马嘉祺本来是要的,不过,你这么说了,那我偏不要,你能怎样?就算贺涵看到了,我也可以告诉她,是你耐不住寂寞,想和我做。你说,她信你,还是信我?
贺琰被这个死男人气得快要吐血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呢!
就因为她长得像那个用手帕给他包扎伤口的女孩吗?
她也许,该考虑一下去整个容,免得他再把她错认成别人,她只想做自己。
贺琰马嘉祺!
看着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的女人,马嘉祺修长手指挑起她下颌:
马嘉祺主动亲我一下。
贺琰你不是嫌我很脏吗?
#马嘉祺你上面又不脏。
贺琰脸色骤然铁青。
门外,贺涵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贺涵姐,你换好了吗?
贺琰气得磨了磨牙,踮起脚尖,飞快在男人唇瓣上亲了一口:
贺琰滚!
马嘉祺俊美邪气的脸朝她逼近,低冷危险的道:
马嘉祺我会去查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女孩。如果你是,就算你生过别人的种,我也不会放过你!
贺涵推开房门的一瞬,马嘉祺闪身进了浴室。
贺涵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疑惑的咦了一声:
贺涵姐,我眼花了吗?你房里还有其他人?
贺琰有些心虚,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贺琰没有,只有我一个。
她垂下眉眼,心里对那个死男人恨极了。
他今天过来,是特意来惊吓和羞辱她的吗?
该死的,下次若是再见面,她一定要多备几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