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不光彩的过往

马嘉祺的眼瞳狠狠的颤动了一下，眉头皱得直接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么多的转折和意外了。

妈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现在，一人一个版本，没有人告诉他，到底哪个版本才是真相。

他真的累了。

马家主奶奶看着马嘉祺的模样，有些讪讪的勾了勾唇角，“小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她又看了一眼宋漫和马司宋，眼底的神色分外的黯淡，看得出来，这件事她真的很难以启齿。

马嘉祺还是紧紧的抓着宋漫的手，对于他来说，宋漫比任何人都重要，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受，一个松手，就可能失去宋漫的那种痛苦。

马家主奶奶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终究我老婆子不配有脸面的死去。”她涩然一笑，垂下了眼眸，仿佛这样闭上眼睛，就可以假装看不到自己的失败和尴尬。

宋漫看着马家主奶奶的样子，终究还是伸手，将马安平从马嘉祺的怀里抱了过来。

马嘉祺愣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就想要将马安平又接过去。

宋漫紧了紧怀中的马安平，拍了拍马嘉祺的肩头，以眼神安抚他，而后，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听到病房门关上的声音，马家主奶奶猛地撑开眼眸，就看到马嘉祺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心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五味杂陈，久久说不出话来。

马嘉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径直走到马家主奶奶的面前，拉了一条凳子坐下，“说吧。”

像是对待犯人一般的冷漠。

马家主奶奶的心情愈发的复杂，眼眶微微的发湿，枯槁的手握住了马嘉祺的手，“替我谢谢宋漫。”

这句话一出口，马嘉祺整个人愣在那，一脸戒备的看着马家主奶奶，仿佛，她会伤害宋漫一般，眉头皱得很紧，“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家主奶奶愣了一下，嘴唇一阵颤抖，眼泪终究还是无声滚落了下来，“是我错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唯利是图，看错了宋漫，你也许早已经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可是小五……奶奶真的只是想让马家能够永久辉煌下去。”

马嘉祺冷笑，“永远辉煌？你以为是帝国王朝，世袭制么？”

“小五，其实……奶奶也后悔了，奶奶只是怕宋漫的那个孩子不是咱们马家的……”

“闭嘴！”马嘉祺没想到，时至今日，奶奶还是这样对宋漫有偏见，真是没救了。

她冷着脸，盯着马家主奶奶，“如果你实在想把妈妈死亡的秘密带到棺材里的话，那么很简单，你去做你的事情，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马家主奶奶忙伸手抓住了马嘉祺的手，“小五，我错了，我错了，当初，是你爷爷……”

“你说什么？”马嘉祺猛地转身，死死的盯着马家主奶奶。

马家主奶奶的嘴唇一阵颤抖，眼泪簌簌往下滚落，“还有……你爸爸……”

“……”马嘉祺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胀，仿佛随时都会眩晕过去一般。

怎么会这样？

“你在说谎，你在推卸责任，对不对？”马嘉祺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查来查去，到最后，所有人都是混蛋？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马家早就已经外强中空了，你父亲和你爷爷愁白了头，直到有一次，在一个高端的酒会上，你父亲遇到了你的母亲宁舒，那个女孩儿显然是第一次走出象牙塔。”

马家主奶奶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万分感慨，“我们都知道，宁舒是那样的高不可攀，也知道，她的父母把她保护得很好，甚至……你父亲后来还找了私家侦探，专门去查找有关于你母亲的一切，然后他发现，你母亲是宁家唯一的独女……”

“你等等，那宁子聪呢？”马嘉祺这会儿听得心惊肉跳的，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只是你外公外婆领养的孩子……”马家主奶奶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你母亲嫁给你父亲之后，你外公外婆会放着宁子聪这个男孩子不管，而把所有的家产，全部都作为陪嫁，送给了我们马家……”

马嘉祺的身形一晃，整个人差点跌坐到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所以宁子聪会爱上母亲也是因为这原因么？“那宁子聪知道吗？”

“我想，她是知道的，你外婆临死的时候，把我们全都叫过去了，可是，她只留下了宁子聪一个人在她身边说悄悄话，说完之后，你母亲再进去，想见你外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就这样死了，我想，她应该是告诉宁子聪这个秘密了……”

“别说了，别说了！”马嘉祺捂着心脏的部位，整个人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是在他已经震碎了的三观上，再狠狠的敲打了一下，他整个人的世界观，彻底的被毁掉了。

“因为妈妈是独女，所以你们整个马家联手起来欺骗宁家的财产？对不对？”马嘉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能缓过神来，抓到问题的重点。

马家主奶奶长长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说话了。

良久才抬起头来看向马嘉祺，“如果，到了下面，人真的有灵魂，我是希望去跟宁舒当面道歉的……”

“道歉？呵呵，你们在妈妈死之前，散布谣言，说她不检点，也是阴谋，对不对？你们想以此让她净身出户，没想到会杀出来一个宁子聪，对吗？”

马嘉祺的脸气得都扭曲了，整个人快要疯了。

“……”马家主奶奶的眼眸深深的闭上，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了。

她怕她再多说一个字，马嘉祺会活活被气死。

马嘉祺看着默认的马家主奶奶，笑，笑得眼泪肆意，“伪君子，全都是伪君子，呵呵——你们这样，真的不值得我叫你们奶奶，也不值得我去为了马家付出任何事情！”

“小五，不，不是这样的，你妈妈她也不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落入宁子聪的手里。”马家主奶奶一听说马嘉祺要放弃帮忙收复马家，当下就慌了，忙撑大了眼眸，死死的抓住马嘉祺的手大叫起来。

马嘉祺的脸色很沉，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雨水来，“为何？那个男人，再怎么样，也是保护了她的弟弟，至少比你们这些她付出生命来守护的假的家人要好太多了，不是吗？”

“不，不是的，你知道吗？宁子聪是宁家的仇人，是你外公外婆怜悯他，才收留了他，没想到，最后他会对宁舒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说什么？宁子聪是我妈妈的仇人？奶奶，为什么你编故事都是信手拈来呢？”马嘉祺的心口憋着一团火，只恨不能脱离马家的骨血关系。

如果可以，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认识马家人。

“不，我没有编，这也是你外婆告诉我的，小五，这个，是证据，你不信可以看一看。”马家主奶奶重重的咳嗽起来，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差。

马嘉祺看着马家主奶奶递过来的古老的CD盘，眉眼狠狠的拧起来。

这么古老的东西，也只有妈妈死的那个年代才有了，所以很难造假。

他接过来，转身出了病房。

马家主奶奶无力的抬起手，想要呼唤他，可终究是没有勇气叫出声来。

毕竟，她真的做错了太多，没有脸面在要求马嘉祺更多。

“老头子，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我真的累了，虚伪的活了这么多年，为了马家所谓的财权，牺牲了太多，也失去了人性最真诚的一面，我真的太累太累了，或许，我是时候去下面陪你了……”

马家主奶奶说着，伸手就要拔掉呼吸管道。

却见病房门被推开来，宋漫冲了过来，将她的手按住，摇了摇头。

老太太看着宋漫，又看看她身后，眼眶湿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你要留下来？”

“马嘉祺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的，其实，他还是在乎你的，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也不多了。”

宋漫说着，给老太太叠了叠被子。

老太太的鼻头一阵发酸，愧疚如同海潮一般在她的心底盘旋，“宋漫，你的纯真，让我觉得，我就是那臭水沟里的臭虫，对比太鲜明了，让人难受，你知道吗？”

宋漫愣了一下，继而无语的笑着摇摇头，“从来也没想过要把阳光照进你这个臭水沟里，老太太，你若是不服气，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有力气跟我较真。”

“小嘴还是那么厉害，哎，是我看走了眼，当初，我以为白妍汐是心地善良，一心一意爱着小五的，也贪恋他们白家的实力，能够帮助马家越来越强大，甚至还带着一丝利益交换的心理，所以才会一直只想要白妍汐，不想要你这个孙媳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更在意我。”老太太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的坐起来。

宋漫见状，顺手扶了她一把。

老太太愣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哎，难怪小五会喜欢你，你这性子，让我恨都恨不起来，可是宋漫，你知道吗，也因为你太过干净，会有太多臭虫躲在阴沟里盯着你，想要把她从阳光普照的地方，拖到深渊里去陪着他们，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