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冬天,似乎一切都在沉睡,小镇上的人们,并不像大城市那样还过着快节奏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

老梁的工地也完工,整天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偶尔出去与朋友打个牌喝个小酒,倒也憾意。

肖向杰每回忙完超市的事情后,早早的关门,骑着在二手市场淘来的自行车来找老梁,次数多了,肖向杰也与老梁周边的邻居熟恶起来,但老梁老婆发现了一个问题,每回肖向杰来时老梁不在家,肖向杰总是站在门口等老梁,也不打电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哪怕天早就黑了,老梁还没有回来。

老梁老婆也试图劝肖向杰,让肖向杰打个电话,或有什么事和自己说,但肖向杰都摇头否决了,其实肖向杰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想看看老梁,哪怕只是一眼。老梁因现实原因不能经常去镇上超市,这就让肖向杰胡思乱想起来,但现实的原因使得肖向杰不得不低头,唯有自己一次次骑着自己车,或买些东西,或说一件小事,反正有个恰当的理由都会来找老梁,借着这个机会晚上就住老梁家了。周围的邻居羡慕老梁,经常与老梁老婆开玩笑,说是这个干儿子比亲儿子都孝顺,三天两头的过来看望你们。

老梁老婆只是笑笑,不作声,其实在老梁老婆心里,有些事情算是看出点端倪了。年底了,老梁也曾问过肖向杰什么时候回家,而肖向杰却总是吱吱鸣鸣地回答,貌似回家至于肖向杰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反倒是一件不想去执行的任务,

“人不能忘本,再者说,过年回家与家人团聚嘛,一年就这么一次,你不想你爸妈?你不想你的小伙伴?”老梁劝慰道,肖向杰点了点头,知道老梁话里的意思,老梁的传统观念与肖向杰不同,过年,对于老梁来说的确是这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是与家人亲朋好友团聚的节日,可以拉一拉彼此的感情,聊聊这一年的收获,如此看来,这年的确很重要,只要你活在中国境内。

肖向杰很无奈,但自己内心的酸楚又不想与老梁讲,其实老梁并不知道,当肖向杰在超市忙碌的时候,就经常接到父母的电话,总之是让肖向杰今年早点回家,具体原因,父母也没讲,但肖向杰却是猜个八九不离十的,像肖向杰这个年龄,还能有什么事情让父母如此上心?也就是该找对象了,回家相亲而已。但肖向杰却是十会厌烦这样的事情,但老梁经常跟肖向杰讲的人生道理,父母孝意,使肖向杰原本已经坚定的事情,在内心却慢慢地动挥了。

有一天,老梁想给肖向杰一次惊喜,趁着在镇上赶集的空档,专门跑到肖向杰的超市那里去看肖向杰,老梁看到肖向杰很忙,几乎忙得不可开交,也难怪,每逢大集的时候,周围各村的人都来赶集,这个不大的超市算是挤满了人,仅仅肖向杰一个人边算帐边看店,几乎让肖向杰分成了好几个人的力量。

老梁走到店里时,肖向杰竟然没有发现,老梁想笑,因为老梁看到肖向杰忙碌时的样子很可爱,可爱中带点认真,也带了些小老板的气质,老梁第一次觉得有点自豪感,盖因老梁那败家子从来没让老梁尝到什么自豪的地方,而肖向杰却踏实努力,这份功劳,老梁自然而然就揽到自己的身下,名日是自己教导的结果。

老梁看到肖向杰的手机响了起来,甚至发现肖向杰看到手机屏幕竟然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按掉了,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肖向杰又是皱眉头按掉,这令老梁有些不解,心想,到底是什么人令肖向杰做出这样的表情,分明是不想接电话嘛,而且这个不想接的理由定是十分的讨厌,老梁不禁好奇起来。

电话又响了起来,老梁看到肖向杰实在是无奈,便接了起来,

“妈,我不想回去了,忙”肖向杰对着电话说道,老梁听到了,却是诧异,显然电话是肖向杰的母亲,定然是催着肖向杰过年什么时候回家等情况,但肖向杰为何表现出这般不耐烦,老梁不解。待大集慢慢地散去,人也渐渐地少了,肖向杰早就发现了老梁,给老梁拿了瓶饮料让老梁喝着,老梁走到肖向杰桌前,张嘴想问,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你家人打电话了?”老梁问道。“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肖向杰一边整理着帐本一边淡淡地回道。这下老梁有了话题,觉得肖向杰定然是舍不得自己才不想过年回家的,但老梁却不想这么自私,况目过年时自己也很忙,说不准也顾不上肖向杰,还不如让肖向杰回家呢。

老梁开始跟肖向杰说一些过年回家的意义,讲一些动人的故事等,目的便是劝片向杰理解父母,甚至老梁还隐晦地说不回家就是不孝的话来了,这令肖向杰第一次发现老梁跟个大姨妈似的如此唠叨,但又不得不听老梁的话。肖向杰买了票,按照父母的要求定期回家,这也是老梁努力劝慰的结果。肖向杰本想将超市关门的,但老梁不肯,说这年底超市生意还是不错的,就让肖向杰放心的回去,自己趁着年前生意好的时候帮肖向杰打理,反正老梁也没啥事,与其整天打牌。还不如在超市呢,算是体验生活了。

肖向杰见老梁乐于这样的事,便也就同意了。冬天的早晨是寒冷的,老梁骑着摩托车带着肖向杰赶往火车站,昨晚老梁又撒了一次谎陪了肖向杰一晚,老梁都不知道自己从第一次撒谎后,昨晚是第多少次了,但两人温存的夜晚总是吸引着老梁,令老梁做出一次次自责的决定。

肖向杰坐在老梁的后坐上,肖向杰后面是大大的行李箱,里面放满了老梁为肖向杰父母准备的地方特产,也许老梁是愧疚肖向杰的父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一点,好让内心好受一些。老梁边骑车边对肖向杰说着在车上的注意事项,过年回家的人多,火车上定然全是人,所以老梁很担心肖向杰大大咧例的性,格让人给骗了钱啥的,所以老梁还是一次次嘴叨着。

肖向杰楼住老梁的腰,虽然老梁最近嘴叨了一些,但肖向杰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好,肖向杰一路听着,眼角中流出不舍的泪水,令老梁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生死离别,过完年不是还回来嘛,搞得这么煽情,唉!老梁看着肖向杰拖着行李步入春运回家的大军,内心有些感慨,异乡的游子们,也许都希望过年回家吧,可是肖向杰为何表情中透露出太多的无奈,肖向杰不想说,自己也不便问了。

待肖向杰消失在老梁的视野中后,老梁忽然觉得有万般的不舍,平时片向杰在自己跟前晃悠来晃悠去的,自己也就习惯了。突然这么一走,自己内心好像少了什么似的,老梁摇了摇头,心想,不就是春节这几天嘛,过后肖向杰就回来了。老梁见火车已经开动,虽已释怀的内心却还是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慢慢地走远,这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