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爸,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儿子吾着脑袋大声地冲老梁吼道,

老梁顿时有点心疼,恨铁不成钢固然使老梁怒气中烧,但看到儿子脑袋重重地磕在墙上,老梁还是觉得自己下手有些重了。

“你有什么权力?你懂什么?就你这干啥啥不成的人能干点什么?老老实实上班就成了"老梁看到儿子那一头长发,还染得五颜六色的,刚刚的心软一下子抛却脑后,换来的更多的是愤怒,

“爸,你别管我了,我现在找到工作了,我组了个乐队,在酒吧唱歌,有朝一日,你就会看到你儿子也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左上角的标志是CCTV"儿子不理老梁那茬,摸了摸旁边的吉他,貌似未来的路一片光明,

“上个毛电视,就你那水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啥形象,胖得跟头猪似的,赶紧给我起来,跟我到单位道歉去"老梁见儿子这还打上了,便走过去抓起儿了的头发,拉着儿子往外走,

"爸,我不去,我都辞职了,你有没有尊重我?"儿子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我尊重你?我哪不尊重你了?我这是救你,你干什么能超过一两天,就你这三分钟热度,干什么能成?我告诉你,老老实实上班就行了,其它的,想都别想”老梁不听儿子那套,边说边向门外拖去,

老梁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晕的,可能是血压又上来了,又是这么炎热的天气,再加上老梁本身就是个胖子,中年人的三高症状在老梁身上都有所体现,但老梁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忍一忍,先把儿了教训好了,回到再吃药降一降。

“你知不知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要是真有才,你要是真有毅力,你老爸我不会阻拦你去做任何事情,你不想想你都干过什么事,哪次不是三分钟热度?"老梁一边拉着儿子走在大街上一边大骂道,

“这次不一样,我一定要闯出名堂来的,爸,你就别管我了,我自有安排"儿子还在无休止的挣扎,貌似每回听到老梁反反复复的唠叨都会做出这样的姿态,

“安排个毛,老实点”老梁感到头越来越晕了,也不想多说,拉着儿子就往单位走,气呼呼的神态使路过的路人看到都为之一振,要不是看到这个中年人与被中年人拉着的那个年轻人长的很像,真觉得这事有点大了。

正巧老梁无意间看到旁边有家理发店,再看看儿子一头奇怪的发型,跟个无赖似的,便准备将儿子拉进理发店好好修理修

“我不去,我这是个性,艺术个性”儿子见老梁要将他拉向理发店,反应还挺快,便站在原地不肯进去,“我凿死你,去不去?还反了你了”老梁大吼道,惹得理发店里的人齐喇喇地看向这父子俩。

“理个板寸,越短越好”老梁将儿子重重地按在理发店的椅子上,

对理发师说道,儿子气呼呼地坐在那里,眼看着镜子里自己那飘逸的发型被理发师残忍地破坏了,内心有说不出来的难受,但自己又不知怎么办,儿子知道老爸的脾气,从小到大都知道,老爸虽然心地善良,就是那脾气真是火爆,唯一的办法只有服从。

老梁坐在一旁狠狠地吸着烟,老梁真是让儿子气得够哈,今早与肖向杰那离别的伤感之情这会儿早已荡然无存,老梁就有些纳闷,自己为儿子安排这么好的工作,儿子不但不感激,还净整出这种事来,老梁深切地懂得,自己儿子就这样的德性,这辈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老老实实上个班,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小日子过着也算不辜负了老梁的一片心意。

待儿子理完发,老梁打眼一看,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在老梁看来,年轻人虽然朝气蓬勃,但外形也得像个人样,别整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眼前儿了一头小板寸,倒是像个年轻人的样子,老梁交了钱,便与儿了走出了理发店。

“老梁,你是不是我爸?你看看,这都啥呀? "儿子有些不满道,摸着自己那接近于光头的发型,满脸失望地表情,

“我真是瞎了眼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真希望我不是你爸,天天来管你这些破事”老梁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最可怜的是,父母心得不到孩子的可怜,这算不算可悲?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单位门口,老梁便拉着儿子想往里走去,

“爸,你看,那不是李主任嘛”儿子向旁边指去说道,老梁听到后,赶紧整理了一下笑容向儿了指的方向看去,顺便将拉着儿了的手也放了下来,哪成想,啥也没看到,转过头,却发现儿子跑掉了。

“我凿死你,我叫你跑”老梁真是火大了,边骂边追去。

可怜的老梁同志一身肥肉,再加上这炎热的夏天,可以想象得到,老梁晃动着自己的身躯,在肖向杰看来算是完美到极点,但在路人看来,却像头猪一般奔跑在大街上。

跑了几百米,老梁躬着身子,两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息着,此时,儿子早已不见了踪影,这让老梁想撞死的心都有了,老梁心想,我老梁这都养的什么儿子呀,奶奶地!老梁到路边的小超市买了瓶冰镇的水,猛喝了半瓶多,总算身体舒服了些,叹了口气,转过头,向儿子单位的方向走去。

老梁想好了措词,既然逮不住这混帐小子,那先由他去吧,过两天他自会来找自己,三分钟热度嘛,还乐队,还唱歌?屁!老梁买好了烟,整理好表情向儿子单位里走去。

老梁寻思着又得陪笑脸,又得看别人脸色,还得花钱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先争取给儿了把岗位留着吧!老梁将摩托车停在院子里,进门后就躺到了床上,老梁觉得头真是太晕了,将旁边的血压计拿出来测量了下,天呐,都到了170了,

“怎么了?血压高了?”老婆看到老梁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躺到了床上,便关心道,

“嗯,今天送小杰回去,天太热了,估计热的,你给我把降压药拿过来”老梁淡淡地说道,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限入了沉思,

“去市里有没有看看儿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来个电话”老婆一边将药递给老梁一边问道,

“去看了,他单位的领导夸他表现挺好的,这小子自己也算努力”老梁看了老婆一眼,内心真是想把儿子捧一顿,你妈都这身体了,整天还挂念着你,你还这么不省心。

“工地上都安排好了,我睡一觉”老梁服完药后便对老婆说道,翻了翻身,貌似有些不敢面对老婆的眼神。

肖向杰是晚上下的火车,坐上熟悉的公交车,颠簸地来到了单位。与预料的一样,肖向杰算是迟到了,但这无关紧要,相信经理也不会说些什么。肖向杰到了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就进入到忙碌的流水线岗位上。周边的工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车间里除了机器的声音,貌似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肖向杰忙着手里的活计,脑海里却是十分怀念与老梁漫步在乡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