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比我高了快要一个头。
他大大一只的,肩膀也宽阔些,和在我心中存在的那个小孩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但看到他微红的脸颊,还有不听使唤的嘟嘟囔囔地嘴巴,似乎又觉得跟我想象中的人一样。
总是变化莫测的,怎么都让人摸不到头脑。
祁念浔“张泽禹,我突然发现,你其实很乖很乖。”
祁念浔“喝完酒不耍酒疯,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我吗?”
祁念浔“你能看出来什么呀?”
我并不觉得那对视是一种窘迫,因为在紧紧盯着对方眼镜的过程中,总能回想到很多很多从前的事情。
想到他受过的欺负,想到他遭到的误解,想到他的勇敢,想到废弃的破吉他…
想了太多太多,到最后发现,他的生活里到底有什么开心事呢?
清醒的糊涂,在某些瞬间让我们都身陷囹吾。
可是张泽禹,在无数个瞬间,我觉得我自己能够带给你更好的。
张泽禹“公主,我再多看你几眼。”
张泽禹“每次看到的你都是不一样的…”
我始终想不明白,同样一张脸,在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
彼时心里偏颇,不曾想过其他,只是觉得他好傻,他的精神不太正常,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后来有幸听到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解释:
“本来就不一样呀。”
“今天的你开心多一点,明天的你伤心多一点,后天的你或许眉头紧紧皱着,在为某件事情而不开心。”
“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拥有同一种情绪,在我看来,也会不一样。”
一字一句,都足够让人心软了。
在灼热的目光相对中,我似乎又萌生出了些新的念头,同时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唏嘘。
突然觉得,成为一名医生是很好的事情,可以帮助爸爸去医院做检查,可以帮助张泽禹看看精神方面的问题。
当然更重要的是,或许我会变得很有钱,让他们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再也不需要让张泽禹因为一把破旧的吉他而感觉到悲伤了。
可是我的成绩不足够好,照现在发展下去,根本不可能考上什么好大学的。
思绪随着夜晚的风肆意乱飞,想起来今天张峻豪对我说过的要帮我补习之类的话,骤然有些心动。
张泽禹“到家咯——”
走到桥的正中央处,张泽禹突然精神亢奋,都不顾我阻拦些什么,一下子就平躺在了地上。
祁念浔“说什么呢,现在是在桥上。”
张泽禹“噢…”
张泽禹“不好意思啊,忘记这里不是我的家了…”
后半段路程我几乎都是沉默的,满脑子都在盘算自己的所思所想,他也好像能够看出来我的严肃,于是没有再次张嘴,安安静静地跟我走着。
到了家门口,才缓过神来,想要说声道别就回去。
结果很意外地被狠狠抱住了。
张泽禹的身上凑近闻会有洗衣皂味,淡淡的味道进入鼻腔,竟很奇怪地让我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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