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事出意外怀机锋

剑仙之名，岂敢轻誉？然而卫环儿初出江湖，不谙世事，对于程青霜的介绍，只是微微一笑，坦然受之，反倒觉着剑仙之名挺不错的。

玄玉上前一步，道：“风闻正气山庄已与数年前，与幽冥教玉石俱焚，想不到正气山庄尚有女剑仙在世，此事若真，诚然乃是武林之福。”言下之意，对于卫环儿的身份很是怀疑。

程青霜咯咯一笑，道：“何为真，何为假呢？佛家眼中，万事皆虚幻，你我大家都是假的呢。便是你们几位声名显赫，大义凛然的名门正派，也未必是真的呢，是不是？人生在世，谁的身上不都得有些不可为人知的秘密，是不是？”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双妙目灵动之极，在诸人脸上转来转去。

玄玉等人听她话外有音，不禁都有些变毛变色。那叫化子盖飞龙却是老于江湖，打了个哈哈，道：“程姑娘妙语如珠，和你的武功一样变化精微，莫测高深，佩服佩服。有道是，相逢不如偶遇，请四位过来一起喝上几杯如何？”

程青霜笑道：“诸位盛意拳拳，我们若不从命，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随即四人移步过去，与玄玉等相对而坐，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吃喝起来。马行空不喜说话，人却细致，居然随身带了一套细瓷雕花酒杯，共有十只，一人一只尚有余富。卫环儿不饮酒，食量也小，吃了几片鸡肉，便走到另一堆火旁，秀眉微蹙着想着心事。

盖飞龙哈哈笑道：“环儿姑娘嫌叫子身上臭呐，可不嘛，大半年没洗过澡了，被雪水一浸泡，臭味儿都散出来了，哈哈。”

蒋休笑了笑，道：“环儿姑娘不喜热闹，盖爷勿怪。”

程青霜笑道：“环儿妹子是卫雪翎的一脉相传，武功路数，脾气性格都如出一辙，面冷心热，人品却是极好的。”

本来对于卫环儿的身份，玄玉等人俱都不大相信，正气山庄早已庄毁人亡，哪里又来的第十三名金牌剑客呢？若不是忌惮程家兄妹武功厉害，他们早就要出手试试真伪了。这时见程青霜对卫环儿极是维护，又听说是当年剑煞一脉，再看了看卫环儿一袭白衣，神情清冷，和卫雪翎极为相似，反而多信了几分。

盖飞龙点头笑道：“贤兄妹久居塞外，蒋少侠乃华山高足，环儿姑娘又是来自正气山庄，四位能碰到一起，又能结伴交好，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呐。”

程青霜如何不知他在出言试探，当下笑道：“实不相瞒，蒋兄弟与咱们兄妹可有好几年的交情了，环儿妹子又是我这好兄弟最要好的朋友。这么一套，我们可都不是外人了。”说到这儿，她面色忽转凝重，压低声音道：“不过我们聚在一起，倒是为了一桩大事。”

玄玉等快速的互视一眼，玄玉道：“贤兄妹武功卓绝，和蒋少侠环儿姑娘联袂行事，图谋的必是惊天大事喽。”

程青霜眼珠一转，笑道：“这里离圣心谷这么近，不说你们也能大略猜到，还不是为了寻龙令嘛。”

“寻龙令”三字一出，玄玉等人果然都是神色一变，其中一个年轻道士忍不住脱口说道：“师傅，他们……”玄玉忙回头瞪了他一眼，年轻道士急忙住口，脸上甚是惶急。

程青霜咯咯一笑，道：“几位不远千里而来，不会是和我们一样，也想去圣心谷一游？”

玄玉神情尴尬，期期艾艾的笑道：“哪里，哪里，程姑娘说笑了。”

程青霜又是咭咭一笑，道：“我原本是说笑的。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刚刚从圣心谷出来，恰巧遇到了风雪，明天我们就要打道回府了。”说着喝了杯酒。

盖飞龙递过酒葫芦，给她又满了一杯，道：“程姑娘，你们几位真的……真的刚从圣心谷出来？”他尽量平缓语气，仍是难以自禁的微微颤抖。

程青霜笑道：“那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圣心谷又不是什么森罗宝殿，有什么了不起的？”

玄玉终于也按捺不住，道：“程姑娘，圣心谷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程青霜咦了一声，道：“你们又不去圣心谷，问这些做什么？”

玄玉干咳了几声，被揶揄的一时无法作答。

马行天忽地冷冷的道：“程姑娘向来古灵精怪，你说的话也难以作准。传闻从圣心谷回来的，人人都欢喜无限，可是我看你们忧形于色，似有难解之难，哼哼，说这些话又来骗谁？”莫看他神情木讷，少言寡语，其实目光锐利，竟然擅于察言观色，看出了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