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世上武功竟如是

蒋休身形一偏，间不容发之际，避了开去。但觉劲风凌厉，刮脸生疼。

程青霜笑道：“好小子，看能接我几招。”说话间，双掌连拍，宛若玉蝶飞舞。蒋休尽力避了三招，全身已在掌风笼罩之中。心知程青霜武功厉害，若不还手，挨上一掌，就算她手下留情，也必难受异常。当下道声：“恕小弟无礼了。”双掌展动华山嫡传飞絮掌法，接架相还。

数年前，初遇程家兄妹，他还是个懵懂少年，武功见识与现在可说是天地之差。这几年他在华山苦修，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这次下山，除了马元合、骆晓天等几位武学大高手，尚无法比及，等闲武林人物，他都不屑使出真才实学。此时程青霜有意考较他的武功，数招一过，蒋休不禁兴味盎然，想着这位大姐姐武功卓绝，说什么也胜不得她，不若放手尽力，也好试试自己的武功进境。

这样想着，他施出生平所学，全力应对。只见他掌起风生，身随势转，每招每式都一丝不苟，挟带内劲。程青霜赞道：“华山掌法，果然了得！”招式一变，竟也施出了正宗华山飞絮掌法。

数年前，程青霜就曾以崆峒派的嫡传武功，打败崆峒派的名家高手。这时又使出华山绝学，难道她真的精通天下诸门绝学？

拆得十数招，蒋休暗暗吃惊，程青霜的华山派掌法练得深得神髓，比他这华山弟子参悟得似乎还要透彻。须知天下各派各有各的独到绝学，即算窥视别家，也不过了解个皮毛，一知半解罢了。便算天下无双的武学大家，也不可能学到别门的真正精髓。可是这程青霜，偏偏就能精通诸子百家，似乎掌握了各门各派的武功精要，无所不精，无所不通。这般奇事，莫说蒋休，看得骆晓天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试想骆晓天以华山派嫡传拳剑掌法，纵横江湖十余载，小剑神之号实至名归，天下间没人敢小觑了华山派。此时见义弟兼师弟的蒋休，被一个美貌女子施展本门武功，压制得束手束脚，心中很是不忿。他留神细察，也觉惊诧，似这女子施展的本门手法，造诣确乎非同寻常，而且出手极快，每招每式都比蒋休快了半分。只这半分之差，便足以后发先至，这般斗下去，蒋休一上手便已注定了失败。

骆晓天眉头深锁，想着要不要亲自出手，上阵找回场子。忽听得身侧风声飒然，白影晃动，卫环儿已纵步出阵。欺霜胜雪的剑光寒气森森，直取程青霜的咽喉。

骆晓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手，不禁暗喝声彩，转头对马元合道：“大哥，环儿姑娘已得卫雪翎真传，我看用不了一年半载，恬儿便不是她的对手。”

马元合点了点头，道：“话是不错，不过她现在的火候还不够。若在数年前，五弟和环儿一经联手，还可与程姑娘一较高低。可是现在，便是你我，也未必能占了上风。”

他说的没错，数年前的程青霜，初显锋芒，展示的武功华丽炫目，让人眼花缭乱。但在真正的高手看来，还是略逊青涩，功力不够深厚，赢不了真正的高手。不过历经数载修炼，从程青霜的举手投足便可看出，武功造诣已与数年前大不相同，从前的不足已不复存在。

果然，卫环儿 的犀利剑法，加上蒋休的精妙掌法，程青霜仍然空手相对，以一敌二，一套华山掌法攻守兼备，丝毫不落下风。三人的打斗情形，若说是如同老叟戏婴孩儿，有些过份，不过程青霜确是应付自如，游刃有余。

骆晓天与程家兄妹并不熟识，但看大哥与五弟的神情，便知是友非敌，不好冒然出阵邀斗。却听马元合叹道：“招式无拙劣，功力有高低。五弟到底还是限于年岁，阅历也略显不足。”

他声音不高，但暗运内功，程青霜听得清清楚楚，咯咯一笑，纵身后跃，笑道：“罢了罢了，再打下去，倒显得我恃技欺人了。”

拆了不过七八十招，可是蒋休招招费尽心力，即使卫环儿上来相助，也没能使他轻松半分，累得他全身大汗淋漓，笑道：“大姐姐武功精妙，小弟甘败下风。”回头对卫环儿道：“环儿，这位程青霜姐姐是好朋友，数年前曾与卫雪翎姑娘切磋技艺，也是不分胜负的。”他这样说，是在暗示于她，面前这位大美女原是和卫雪翎武功相若的高手，输在她手上，并不丢脸。

卫环儿闻言，果然脸色和缓了不少，用剑在地上写道：“家主剑法，只能学到皮毛。”她秉性淳良，却也暗藏傲气，说什么也不肯折了家主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