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缘尽难舍琴中剑

卫环儿忽地上前，向蒋休摆了摆手，将古琴送到他面前。

蒋休好生心急，卫环儿外和内刚，出手无情，这两个女子一旦动上了手，后果他不敢设想，忙道：“环儿，她是我结义姐姐楚恬儿，大家有话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卫环儿微微一笑，将古琴往他怀中一放。纤纤素手在琴尾一按，格地一声轻响，寒光暴现，竟从琴中抽出一口寒气袭人的长剑来。

蒋休怎么也想不到，这张古琴里居然别有玄机，暗藏利刃，难怪卫环儿会视若珍宝的一直带着它了。随即又不禁暗暗叫苦，卫环儿的剑法走的是剑煞一脉的路数，一旦与身怀幻魔剑法的楚恬儿交上手，那定是不死不休的战局，又有谁能分得开？

他这么想着，卫环儿已转身与楚恬儿四目相对，手中长剑却运转如飞，在青石地上刷刷的写着字。石屑纷飞中，蒋休看到地面现出一行锋芒毕露的字迹，“正气山庄领袖武林，神圣无比，不容轻侮。”她边写边走，脚下轻灵。写到最后，已到了楚恬儿左侧。然后又写了两个字，“道歉！”

楚恬儿一阵冷笑，神情倨傲，道：“正气山庄沽名钓誉，藏污纳垢，早就该付之一炬。你要替正气山庄出头，也不知你学到了卫雪翎的几分本事。”

原来她早就跟上了，自也看到了卫环儿与人交手。蒋休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怦然心动，既然四姐也这么说，想必不会错了，卫环儿果然与卫雪翎大有干系。本来与卫环儿相识甚短，连朋友都算不上，论交情，自不能与结义姐姐相提并论。可是现在知道卫环儿与卫雪翎有旧，这里面又牵扯了三哥云湘湖在内，不觉心中的天平就又晃了几晃。心道，不管怎么样，真相大白之前，总要想法不让环儿吃了大亏。

却见卫环儿寒着脸，又在地上写道：“我主剑法通神，学会她一成本事，惩戒狂妄之徒，已绰绰有余。”她口不能言，以字相代，也和她的剑法一样犀利无比。

楚恬儿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是卫雪翎的贱婢，和你动手，倒是折了我的身份。”

卫环儿秀眉一挑，唰地一剑直刺过去。

她出剑奇快，已学到了卫雪翎的剑法神髓，一剑刺出，附着锐利的尖啸，疾如流星一般。

剑出不悔，剑不空回，原本就是卫雪翎剑法的独到之处。可惜卫环儿毕竟不是卫雪翎，楚恬儿也不是当年的楚恬儿，幻魔剑法号称邪道第一剑法，亦非徒俱虚名。卫环儿一剑刺出，才发现楚恬儿的身形已不在原地，只是偏移了那么一点点。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一点点的偏移，卫环儿的剑便刺了个空。

卫环儿的剑法精髓，每剑必尽全力，一剑刺空，便意味着失败，失败的后果，就是死亡。因为能避过这一剑的，都必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过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制敌之机。可是意外发生了，楚恬儿并没有乘时进攻，她的眼神有些讥讽，又有些不屑。

卫环儿寒着脸，又是一剑刺出。

如此三剑过去，楚恬儿轻描淡写的避了开去。

只听她冷笑着道：“你的剑法若仅及此，的确只学到了个皮毛罢了。已让你三剑，也不算我欺负你了。”随着冰冷的话，楚恬儿剑招已发。

幻魔剑法一经展动，那妖异而又磅礴的剑光，立时便将卫环儿的气势死死的压制。转眼间，两人便已斗了十数招，璀璨的剑光纹在一处，厅内的烛火也显得黯淡无光。

蒋休看得心惊胆颤，这两个女子，任谁受伤，都非他所愿。若非他功力未复，只怕他早已上前排解。看了十数招，蒋休更加冷汗直流，这两个女子剑法之精，即便自己全盛状态，也未必能分解得开。卫环儿的剑法犀利，像极了当年的剑煞卫雪翎，但是还不及楚恬儿那诡异如妖的幻魔剑法。蒋休手心中满是冷汗，心念急转，想着如何能将这场争斗化解开去。

孰不知占据上风的楚恬儿也在暗暗吃惊，数年来她苦修幻魔剑法，自负已得大成，就算不能天下无敌，能挡她全力一击的也不过区区几人罢了。谁知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仅仅是昔日大敌卫雪翎的一个婢女，居然能撑过这么多招去。尽管略处下风，但剑法不乱，尽可抵挡得住。意外之余，楚恬儿不禁动了真气，剑法加紧，再不顾及任何颜面。她这一认真，卫环儿果然立呈败相，身形不住后退。

蒋休看得心慌意乱，情急智生，大叫道：“四姐，寻龙令在此，给你便是。”扬手抛出一物，噗地一声，打破窗棂。

楚恬儿咦了一声，挥剑将卫环儿逼退，展动身形，跟着跃出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