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很浓,她有些闻不惯,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两步一个,即使再亮也抹不掉走廊的灰白冷森。
医院的第七层很安静,贺峻霖不知去了哪里接电话,只有几个黑衣保镖守在沈江软身边,透过一扇玻璃,丁程鑫正在室内做着检查,医生和护士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隔间,
贺峻霖刚刚挂了电话,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宽大的帽檐遮住耳目,在恭敬问好后凑到他耳边说道:
“九爷,那人抓住了。”
心霎时间像是被扎了一下,他的眉头皱起,手不自觉地攥紧还未放起的手机,手背的青筋清晰凸起,眼里寒光乍现,
贺峻霖“在哪?”
“沪贸大街旁的小巷,”他低下头,请示道:“现在应该还剩一口气,要不要……”
贺峻霖“不用了,我亲自去。”
贺峻霖打断他,声线冷硬,与他平常比有些说不出的兴奋,转身正要离去,一个仆人犹豫着拦住他。
“少爷,那沈小姐……”他的眼睛看了看门外。
贺峻霖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小姑娘正一个人无聊地在一面玻璃前转着圈,带着珍珠的裙摆轻飘飘地扬起。
女孩正好偏过头和他对上视线,愣了一下,冲他弯起眸子笑了起来。
躁动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男人的嘴角忍不住扬起弧度。
-
一双沾满血渍的手缓缓攥紧墙面。
皮鞋碾着地面,宽大的风衣扬起,灰尘四散。
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衣服被刮的破烂露出里面半结痂了的伤口,头发与土灰交织在一起,长长地遮住眼睛。
贺峻霖垂眸打量,
贺峻霖“死了?”
一个打手上前想去试探,手刚刚接触到女人污秽的头发,“刷——”
随着一声惨叫,一只流着血的手掌落地。
女人的脊背依靠着墙勉强支起身子,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贺峻霖眉心轻皱,看着女人已经摇摇晃晃的手腕轻蔑说道,
贺峻霖“强弩之末。”
回身,嘱咐道:
贺峻霖“抓回去,要活的。”
-
一处熄了灯的游乐场,设施都在无声的矗立着,像一副旧世纪的老照片,黑白陈旧,淡淡的月光透过云层,精准地洒在一个身穿白裙的身影上,她静静地站在木马旁。
沈江软“一、”
阖着双眸,轻声数到:
沈江软“二——”
双手紧握,
沈江软“三!”
睁眼的瞬间,灰暗的视野被亮起淡黄色的霓虹充斥着,犹如溪流接连不断。
眼前,眉眼淡漠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大把的气球,安静地望着她。
沈江软笑起来,边接过气球,边说道:
沈江软“你回来了?”
贺峻霖“嗯。”
贺峻霖将外套脱下,低头披在她的肩上,柔声问道:
贺峻霖“等久了?无不无聊?”
她摇着头,没有责怪他的姗姗来迟,眸光闪烁道:
沈江软“没有,我刚才在数星星。”
贺峻霖替她细心地拢着衣领,满眼温柔,
贺峻霖“想吃什么?带你去看烟花吗?”
女孩昂头,欢快的说道:
沈江软“我想吃冰激凌!”
男人微微侧身,挡住了一片光,将她的笼罩在阴影中,眸中是温柔的碎光。
贺峻霖“好,我让人来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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