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宫后,神决定再也不去登天峰,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杀了魂,那是一股莫名的恨意,无比的深重,甚至都不知道恨意从何而来,但却是那么的强烈,神更不知道魂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是否也欲杀自己而后快。
经过这件事,登天峰内,没有人再敢随口对魂议论纷纷,间接的让他少了许多烦恼,可随着怜云的离去,魂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她惨死的画面,与那个所谓的哥哥“神”,因为他那睥睨众生的气势,和泛着强烈光芒的身形,让魂想忘记也无法办到,虽然神帮他解围,喝退了孙长情等人,可魂对他却提不起半分感激之情,还觉得神十分的厌恶,甚至厌恶到想马上杀死他。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说话,一个人面对所有人,魂对这一切的一切,不禁感到有些厌倦,他恨生在天神门,更恨自己无能,连亲人都无法保护,慢慢的,魂对所有事物都感到厌恶,并开始自暴自弃,可能是神的缘故,他越来越讨厌白天,和一切能发光的东西。
转眼已过了半个月,登天峰,二少主居所,各种粪便堆满了院落,臭气熏天,一个送饭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走着,深怕一不小心就让粪便沾在了鞋上,那样的话真是太恶心了,穿过院子,来到一间十分昏暗,开着门的房间前,侍女把食物从餐盒里拿出,放在门口地上,便开口呼唤道:“二少主,用餐了,二少主…”
魂懒洋洋的声音传出,道:“你似乎很讨厌这个地方?”
“没,没有…”侍女支吾道。
“没有才怪,我也很讨厌这个地方,我现在终于明白云娘为什么每天都生气了,因为一个人身在处处被人排挤,踩低,戏弄,与厌恶的地方,是永远都不可能开心的。”
“二少主,请先用饭吧…”
“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吗?”魂问。
“不,不…我是担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魂笑道:“哈哈,我一直都是吃剩菜剩饭长大的,饭凉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稚嫩的声音带着玩味的语气,使侍女顿时语塞。
魂自说自话道:“好了,好了,我这就起身吃饭。”说完,他从床上起来,踏出口,强烈的阳光刺着魂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适应了一会儿,才感觉稍有缓解。
十数天来,魂都是叫人把饭摆在门口就走,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走出了房门,侍女感到有些吃惊,但还是把食物放回了餐盒,伸手递出,接过餐盒打开,魂用手一把抓着食物,便胡乱的往嘴里塞,侍女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厌恶,在闻到他身上的异味后,厌恶之情更加溢于言表,魂太清楚这种感觉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异样?只是装作不知。
侍女见魂已用餐,于是开口道:“二少主,要是没别的事,奴婢就告退了。”
魂囫囵吞枣的咽下了口中食物,惊讶道:“你这就想走了啊?”
“二少主,还有吩咐吗?”侍女问。
魂慌忙摆摆手,道:“吩咐倒是不敢,不过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好吧,你说。”
“也没多大的事啦,就是想让你帮我把院子里的发簪拿过来,它是我娘的唯一遗物。”
侍女抬眼一看,便见到了院子中央躺椅上的发簪,不由应允道:“好的,二少主,请你等等。”
院子不大,本以为是举手之劳,但却把侍女难住了,因为躺椅周围都是粪便,她只能踮着脚尖前行,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快速的奔跑声,侍女一惊,刚要扭头去看,魂已狠狠的撞向了她。
“啪嗒”侍女因踮着脚重心不稳,一下就被撞倒在地,掉进了粪堆里,还没来得及等她发难,魂就重重的踩了下去。
侍女挣扎道:“二少主,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哈哈,你不是很厌恶这院子,包括里面的所有事物吗?现在我就让你尝尝它的味道。”魂大笑道,一脚将她的脑袋踩进了粪堆里。
“呜呜,放开我…”侍女尖叫着,双手一撑地,挺身而起,一下便将魂震倒,紧接着,她哭道:“呜呜,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
魂嬉笑道:“这里的味道还不错吧?”
被粪便沾满了全身的侍女,哇哇大叫,不停的干呕着,转头恶狠狠的瞪了魂一眼,随即哭着跑了出去。
从这之后,再也没有人踏入魂的居所半步,所有人都对他避而远之,生怕这个不祥人作弄自己,更怕触了他的晦气,与其说怕魂,不如说是怕天宫上的神,对于魂,人们更多的只是厌恶,魂又何尝不知呢?正好他也不想跟人接触,反而落个清净。
夜,寒风呼啸,大雪飘飘,魂走出房门,仰卧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静静的望着星月全无,漆黑一片的天空,很快,他身上便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若在以往,这等寒冷的夜,魂早就把那张破旧不堪的被子紧紧裹住,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上了,但此刻,被大雪覆盖的他却没有感到寒冷,反而满腔热血沸腾。
想起神面对孙长情的场景,再成功袭击侍女后,魂发现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原本只是想想,可现在,他肯定了强者就是正确的道理,而弱者只能哭泣告饶,没有其他可言,与此同时,一丝恶念从魂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化作仇恨的种子,愈演愈烈,很快便吞噬了他。
“报仇,报仇…”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这个词,随着恨意与仇恨之火越来越盛,魂清澈的眼神顿时换作了两道嗜血的目光,在这一刻,他仿佛一夜间就长大了,稚嫩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残忍,那绝不是八岁孩童该有的表情。
“啊!”魂大吼一声,覆盖在身上的雪瞬间被蒸发,化成了蒸汽,下一秒,他便晕了过去,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中气息扭动,一道两道,继而无数道黑色气息源源不断钻入了魂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