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看了眼千灯观,又看向了凝霜,道:
花城进去看看?
凝霜当然。
二人并肩,缓缓行入宫中,在玉石铺地上漫步,四下参观,这观内开阔明朗,却没有神像,也没有信徒用以跪拜的蒲团,花城道:
花城匆匆落成,草率不周之处颇多,姐姐海涵。
凝霜并不,我觉得很好,非常好,没有神像和蒲团正好,一直都不要有是最好,不过,为何连牌匾都没有?
此问绝非责问,只是观内有几处玉石花卉铺地上都精心雕了“千灯观”字样的暗纹,担着门面的匾额却没有挂上,自然不会是因为仓促,所以她才好奇询问。
花城笑道:
花城没法子,我这里可没什么会写字的人,你看方才那群,能识字就不错了。
花城姐姐,我以为最好的法子,姐姐自己来写一幅,挂在这千灯观上,那是再妙不过。
说着,他一指大殿供台,那玉案极长极宽,其上井井有条地布置着些供物和一只香鼎,还设有笔墨纸砚,书香清逸,二人走上前去,凝霜道:
凝霜那不如,就请三郎来帮我写吧。
闻言,花城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道:
花城我?
凝霜嗯。
花城指指自己,道:
花城真要我写?
凝霜有所觉察,问道:
凝霜三郎可是有为难之处?
花城挑起一边眉,道:
花城为难之处倒是没有,只不过……
见凝霜一直等他回答,他负起了手,似乎有点无奈地道:
花城好吧,只不过,我写的不好。
这倒是奇了,凝霜当真没法想象,花城会有什么事做的不好,勾唇道:
凝霜哦?是吗,写一个来看看?
花城又问了一遍,道:
花城真要我写?
凝霜取了几张白纸,整整齐齐铺在玉案上,悉心亲手抚平,又挑了一支合眼的紫毫,送到他手里,道:
凝霜来。
见她什么都准备好了,花城道:
花城行吧,但是,不许笑。
能有什么好笑的?
凝霜点头,道:
凝霜这是自然。
于是,花城便接了笔,一本正经地写了起来,凝霜在一旁瞧着,越是看,越是有些要崩人设的节奏。
凝霜……
花城一边在纸上狂涂瞎写,一边语气带点儿警告、带点儿玩笑地道:
花城姐姐。
凝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即便是凝霜见过的最癫的狂草,也没他半分狂野,这狂野中还夹杂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歪风邪气,恐怕要刮得书法大家们白眼直翻昏死过去,凝霜辛辛苦苦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辨出了“沧海”“水”“巫山”“云”几个鬼画符,猜测他应当是写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想到花城身为鬼界一霸,如此人惧鬼怕,终于在某一件事上露出了这种表情,而且还是写字这种事,她真的差点笑出来,双手拿起花城一挥而就完成的作品,强装镇定,道:
凝霜嗯,很有个性,自成一家,有风。
花城搁了笔,架势还挺有模有样的,睨着眼笑道:
花城发疯的疯吗?
凝霜假装没听见。
花城慢条斯理地给一旁的小金鼎里添了几道新香,清烟暗香中,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道:
花城我是很想写好的,就是无人教导,不知这其中有什么诀窍。
未完待续……